外界如何沈舒泓并不清楚,看过稻田后,他绕去了先生家中。
去年顾太傅等人被流放到流放村后,温先生和乔老先生便时不时过去。听说是曾经顾太傅保下了乔明书一家的命,乔先生如今也算是报恩了。
温宽最初是陪同,而且他也敬佩顾太傅,见过一面后更是引为知己。原本他都不怎么回流放村了,可最近一年他几乎每月都会回去,上次的金鲳鱼便是顾家大郎出海网到的。
温先生在流放村呆了二十余年,自是了解那边的地理情况,风暴来临时便挂心顾赵两家。
风雨平息后,乔明书就收拾了药箱,二人匆匆离开。
如今已经七日过去了,沈舒泓和白澜路过时都会去敲敲门,看先生是否平安回来。
转过弯,沈舒泓便看到先生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他心中一喜,忙快步走近。
温宽正抱着包袱从屋内走出,沈舒泓忙上前接过,问道:“先生这是作何?”
“顾太傅病倒了,流放村也遭灾严重,死了不少人,也病了几个。我和乔老先生回来取些行李和药材,估计要在那边住一阵子。”
沈舒泓站住,心下有些担忧,大灾一般都伴随着大疫,先生说流放村死了不少人,万一......
温宽又叮嘱道:“此次飓风灾祸甚广,县城和州府很乱,你们无事莫要出去。乔老写了两张药方,学堂的药材够用,已经去找村长了,让大家都喝上两天。”
沈舒泓更担心了,皱紧眉头,急急问:“流放村可是有疫病?人和牲畜的尸体都是病源,先生你......”
温宽摇头,安抚道:“流放村还没有,那边没什么牲畜,而且不少人都懂得防护,不幸溺亡的各家商量后也都火葬了,我和乔老去的那日就没见到什么尸体。”
沈舒泓仍不放心:“那其他人呢,先生不是说病了不少吗?若不严重为何要住过去?”
“乔叔把过脉了,都是身子亏空风寒一类的,两贴药下去便差不多了。我们住在那边主要是照看顾太傅,老先生忧思过重,需要好好调养。原本我也不必过去,但外面忙着救灾,老先生的故旧就算打点了也未必能送进来。流放村有些人心浮动,我陪着乔叔也安全方便些。”
沈舒泓还想再劝,就见白澜带着几个护卫跟在乔明书身后,正向这边走来,不由眼神一亮。
温先生顺着弟子的目光望去,只见乔老先生面容虽无奈,但细看却能发现嘴角是翘着的,药箱和包袱也在一个小伙子手中,心下大致有了猜测。
待走到近前,就见小老头翘了翘胡子道:“都说了不用,澜丫头非让这小伙跟着,说是给咱俩当护卫。又不是第一次去了,还用什么护卫呢,小丫头就是不放心,非磨着我把人给带上。”
虽然听着是嫌弃的话,但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傲娇。
白澜同温先生行礼,也不拆台,顺着道:“我家白大立还算机灵,给师父和温先生做个车夫,在流放村需要些什么,遣他回来说一声便好。而且他功夫不错,若是流放村的人见师父医术了得,想扣人不放,他也能把两位先生抢回来。”
顿了顿又瞧着乔老先生道:“一个还有些不够,师父不如把白相武也带上吧。”
乔明书轻哼一声,摆手道:“一个都没地方住呢,还想带两个。”又指挥白大立把行李放进车里。
沈舒泓拉过白澜,小声问:“你这是?”
“就保镖呗。我听师父说,流放村房子基本都垮了,粮食被淹,田地也都被海水灌了。如今几百人就靠着几条渔船或者进山抓些猎物过活。他和温先生这次带的药材都很贵重,还有银子,我怕出事,好说歹说才同意带一个人,我会让白士忠和白相武跟在后面,等半路再追上去,师父总不能把人赶回来。”白澜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被老先生听见。
沈舒泓略微安心,但又不解:“你怎么来这么快,我碰巧溜达过来才知道先生回来。”
“这些人也不是白养的,我每日派两个人守在村口的山上,本来是防着有流民进村,今日正巧看见温先生驾车回来。”正说着,乔老先生已经上了马车,催促道:“宽小子,你交代完没,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我们得早些走。”
温宽便看向这边,先抱拳谢过白澜,又温声对弟子道:“泓仔回吧,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我们便能回来。有大立小子在,你也可安心。”
沈舒泓和白澜目送着马车离去,白澜又冲身后挥了挥手,白士忠和白相武便背着包袱跟了上去。
沈舒泓注意到白澜对乔老的称呼,不解道:“你什么时候拜师了?”
“嗐,没呢,我这不是跟着学了半年嘛,最近试探了一下,乔老没什么反应。我就先这么称呼,说不定叫着叫着就真能拜师了。”
沈舒泓无言,不过乔老若是无心收徒,也不会让澜姐这么喊,看今日的反应,周瑜黄盖罢了。
他又想起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