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智慧。
那日后作为答谢,陶管事给赵家送来了一套文房四宝,赵文轩受宠若惊,也备了一份厚礼作为答谢,一来二去的,新晋的把总和提督大人面前的当红管事关系好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眼下江南一带具是提督大人的掌中之地,连带着管事也水涨船高,数不清的人想着打进关系。
赵文轩明显感受到那些原来看不起自己的武官都对自己客气了几分,也会主动找自己闲聊小聚了。
他心中不由得鄙夷,一群看人下菜的东西,但也暗爽着这种感觉。
夏日的暴雨来得狂烈,声势浩大地洗刷了地面的一切,门前的芭蕉叶被打得低垂几分,颤颤巍巍地抖动着雨珠。
霍筠栀午觉醒来,就见着瑾娘趴在一边,流着口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瑾娘,趴着难不难受呀。”
霍筠栀伸手挠了挠瑾娘的下巴,给她擦去口水,把她翻过身来,随后穿起鞋子想下床,转身正欲把瑾娘抱起来,发现瑾娘又趴了过去。
乳娘秋香在一旁笑道:“小小姐这是学会了翻身,不想躺着了。”
霍筠栀这才恍惚地想起原先瑾娘是不会翻身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与温柔。
她的瑾娘就像一朵儿漂亮的花骨朵,越来越大,翻身、说话、爬、坐、走、跑……
多么奇妙的感受啊,二十年前,她的母亲经历了这一过程,而现在,她又将见证他的女儿这一过程。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这些日子赵文轩心情明显好上不少,霍筠栀猜想他原先备受排挤的处境应当有所缓解了,便提出在茶馆重新招一个伙计。
“赵郎,茶馆里男客甚多,我日日在那里,有所不便。”
霍筠栀轻轻喘着,趴在一方软枕上,微微侧头看向赵文轩。
赵文轩吻着妻子漂亮白皙的脊背,一口应了下来,有些愧疚道:“我原先并未注意到这层,还以为只是帮忙送送水,简单轻松,又不想母亲难过,实在委屈你了。”
霍筠栀轻笑一声,虽说茶馆就在赵家宅院的前面,但公婆自觉得儿子是个读书人,从不让他上前,生怕沾染了铜臭气。
“赵郎,若和母亲直接说聘一个伙计,她恐会心疼,不若对外说成是我的远方亲戚。”
霍筠栀温声道,其实她也能够理解婆婆,眼下战乱不止,生意时好时坏,她从小苦惯了,又节省非常,凡是都想着自己来,这无可厚非。
但霍筠栀虽能够理解,不代表能够接受在茶馆里抛头露面地被外男打量。她嫁过来时,除了霍家,外祖母和小姨母都补了不少体己钱,算是一笔不小的嫁妆。
便是用自己的嫁妆钱招一个伙计也使得,偏婆婆不同意,话里话外只把霍筠栀的嫁妆钱也当成自己家的,她自己虽不用,也不准儿媳去用。
赵文轩“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还想往里进去,却被霍筠栀拦住:“抽出来吧。”
赵文轩没动,道:“娘想抱个孙子。”
“瑾娘还小。”霍筠栀语气坚决,赵文轩只好作罢。
过了几日,陶管事邀约赵文轩携妻子上门小聚,关系好的同僚带着家眷小聚是常有的事情,官越大,往往家眷也要负责处理好各家关系、探勘消息起来。
因着是提督府的管事,所以陶管事在提督府里有自己的院落,赵文轩仍旧是去提督府赴会。
此次他特地提醒了妻子一番要兴平气和,切莫和上次一样在提督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霍筠栀颔首,那次她猝不及防同齐遂相遇,神魂俱惊,慌乱非常,这才有些失态。
如今同齐遂两次见面未显出异样,她料想齐遂早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又庆幸自己当年提早为自己谋划。
否则等到这时候,想要嫁给好郎君怕是不可能了。
“对了赵郎,我能否问问,提督大人腿脚有异,是如何当上提督的么。”
赵文轩低声说:“提督大人本就是权贵后代,乃镇北王世子,前镇北王溘逝后,当今圣上仁慈,不计前嫌,让镇北王的称号世袭了下来,又加封提督大人为云麾使。其实当年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抗议,毕竟为官之人都要求五官端正,又怎能让一残缺小儿当上四品武官呢。”
“但提督大人上位后,雷厉风行,解决了通富州土匪叛乱自立为王的事情,又献上一木工和其发明的宝船,那宝船足以承载三百人,稳固非常,还可以发射火药,提督大人正是靠这艘宝船把倭寇赶了出去。如此功劳赫赫,职位一升再升,无人敢有异议,这才到了提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