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不要再管军需的事情了,这本也不是他的职务,但赵文轩尝尽了甜头,又怎肯轻易放弃。
两人闹到分房而睡,赵文轩自顾自地睡在书房,每日点卯回来视霍筠栀如空气,连带着瑾娘也不管不顾。
霍筠栀抿着唇,也不去管他,每天只照顾着瑾娘。
夫妻吵架赵家人都看在眼里,起初公婆得知儿子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是纷纷劝慰,觉得要脚踏实地,务实向上,但过了几日,话锋一转,公公和婆婆吃饭时一唱一和地说着某家媳妇管家婆,管得太多,误了夫君的上升路,悔不当初。
霍筠栀心知肚明这是在点自己,自己虽觉得这样不妥,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必和全家作对?不若修复好和赵文轩的关系,再慢慢劝说。
夜里把瑾娘交给乳娘后,便亲手做了一碗瑶柱双蘑羹走到书房前,透过直棂窗,看见赵文轩坐在桌案后,怀里拥着一清丽女子,手里的碗瞬间掉落在地。
慧娟惊慌地从赵文轩胸前爬起来,柔柔道:“文轩表兄,实在对不住,我没看清脚下的路,不小心绊了一下。”
赵文轩盯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
慧娟见了,咬唇问:“表嫂可能误会了,表兄不追出去么?”
“不去。”赵文轩面无表情地说道,甚至有些暗喜这个场面,罗姜说得对,女子就是不能太惯着,否则就要爬到你头上来。
以往他就是对霍筠栀太在乎了,霍筠栀才会对他爱答不理,凭的就是知道他一定回去哄她。
慧娟娇滴滴地说:“这事表嫂确实做错了,表兄凭借自己的能力升到把总之位,定有自己的谋划,表嫂实在不该插手。”
赵文轩深以为然:“妇人短视。”
豆青色的釉雕狮烛台将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慧娟眼底的爱慕呼之欲出。赵文轩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慧娟时不时地刻意接近和触碰。
只是从前他和霍筠栀感情甚笃,又不太看得上慧娟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女子,但现在看来,慧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她虽说容貌不比霍筠栀,但胜在年轻纤细,无甚见识,也因此更对赵文轩言听计从,奉他为圣人。
被年轻的女子仰慕,总是一件快活的事情。
赵文轩似笑非笑地挑起慧娟的下颌,如此轻佻的举动,慧娟一动未动,满眼期许地看着他。
半晌,赵文轩还是让她退下了。
慧娟满脸不甘地站在廊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摸进房中,从身后围住慧娟的眼睛来,慧娟正在对镜梳妆,立刻欣喜地抱着来人。
罗姜眼眸含笑:“没有成功?”
慧娟委屈地“嗯”了声,罗姜便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慧娟蓦然睁大眼睛,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那你是想一辈子当个下人,还是当少奶奶?”罗姜高大俊朗,音色磁性低沉,说话时一双含情目盯着你,言语之间自带一番挑逗。
慧娟面上腾起几分红晕,有些晕乎乎地看着这美男子,用力地点点头:“我要当少奶奶。”
“可是,你为何要这样帮我呢?”慧娟有些不解,但罗姜落下来的吻很快把她迷得五迷三道,“自是因为,你当上了少奶奶,不就可以包养我这个小情儿了。”
九月初九重阳节,婆婆张芸带着儿媳霍筠栀、孙女瑾娘、慧娟和乳娘坐着马车一路上了海临山登高望远。
海临山三面围海,顶上有国清寺,又种有大片的菊花,每年来拜佛的游客都络绎不绝。
往年众人都是徒步上去的,今年有了马车,自是坐着马车从山道上上去,望着沿路上气喘吁吁的行人,婆婆张芸脸上略带了一丝矜傲。
一路上繁花似锦,西湖柳月、十丈垂帘等菊花目不暇接,姹紫嫣红,百卉含英,数名装扮娇艳的女子夹含其中,或赏花、或嗅闻、或吟诗、或作画,几只小白蝶交缠着飞过花间,引得小娘子们笑盈盈追。
说不清是花美,还是人更美。
到了山上,大片清澈的海尽收眼底,波涛起伏,船只繁忙,海鸟扑朔,一片心旷神怡之景。国清寺的和尚身着黄色袈裟,静静地伫立在红墙黄瓦之下,对着每个来往的香客作揖,香客们也纷纷回礼。
瑾娘咿呀咿呀地叫唤着,要去“辣手摧花”,霍筠栀看着女儿憨态可掬的模样,连日来阴霾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婆婆拉着她去抽签子,问赵家什么时候才能有男丁。
哗啦啦作响的签桶里掉出来一根,慧娟捡起来一看,是下下签,她不识字,但是下下两个字常见,还是看得懂的,不由得诧异地惊呼出声。
张芸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和尚合掌宽慰道:“一切天命注定,慢慢来。”
张芸丢了女儿后一直觉得家中太过冷清,时常催促着儿子儿媳快些生个麟儿来,奈何赵文轩弃文从武,前几年新婚不久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