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不知,祁怀琛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
他的狭眸盯上了流云,更盯上了她手中的汤药。
流云被祁怀琛这一道目光看得如芒在背,但她假装自己没有看见,此时此刻的氛围陷入僵滞,是先询问祁怀琛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开口劝祁怀琛喝药,这两件事都不妥。
最稳妥的方式是,立马跟祁怀琛因自己的冒失道歉,然后火速逃离此地。
但凡是一个头脑清醒的打工人,都会有这个觉悟。
然而流云非但没离开,反而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
她竟然想等着祁怀琛开口给她一个解释?
祁怀琛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眼神,目光继而落在墨挽凉的身上。
她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刚才那句‘信不信老娘当场办了你’,明明还清晰地在耳畔回荡。
就好像一个说要揍他一顿的人,还没开揍,就已经在他面前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很是滑稽。
不知为何,他竟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
内心生气,好像并不是因为她倒在了他的身上,而是她那句轻薄的话。
现在她倒下了,无法再追责于她,也便没什么生气的必要。
只是......
“谁让你不打一声招呼进来的?”
祁怀琛的语气冷酷到极致,面容冷峻不悦,“你当这里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一个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心腹,竟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若是这样,他也该考虑换人这件事。
流云并不知道自己在祁怀琛的心中降低了好感,她还是十几岁的丫头时就已经跟在了他的身边,即便是出于感情,她认为祁怀琛也不会跟他计较此事。
究其原因,肃王殿下会计较此事只能是因为他腿上的墨挽凉,是自己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在做些什么事。
心中忽然划过这个答案,流云心头一酸。
再见祁怀琛丝毫没有将墨挽凉推开的想法,流云心中便加深了肯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让人不多想。
“启禀肃王殿下......药老嘱托属下给肃王殿下送药,属下一时情急,便忘了事先打一声招呼,还望肃王殿下见谅......”
流云及时给自己找台阶下,将此事都推脱到药老的身上,再将自己的冒然闯入,美其名曰为是为祁怀琛着想。
如果不是墨挽凉的出现,她始终还会以为自己是最亲近祁怀琛的女人,她也因此感到骄傲。
可看见墨挽凉能随意进出祁怀琛的寝屋,毫无束缚地在祁怀琛的身边说说笑笑,甚至可以日日见到他,在他的寝屋睡觉。
同样身为女子的她,爱慕了祁怀琛这么多年,岂能不感到嫉妒?
同样是随意进出,换成她却不行。
呵......肃王殿下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对这个女子......与对旁人的感情不同。
流云冷冷地看向一动不动的墨挽凉,眼底迸射出骇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