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这一次,虚弱无力的嗓子总算出了一点声音。
按理说,她治都治了,也不差再喂他一口水。
可想到要亲手喂他,就是分外不爽。
墨碗凉端起一旁的碗,很想把碗里的水就这么泼在他脸上。
可现在他发着高烧,这凉水在他的头上停留一晚上,不知还会不会再加剧风寒。
墨挽凉挥去脑中杂念,她关心他做什么?
墨挽凉再次坐下,手中端着碗,盯着气怀琛的脸犹豫片刻,终是不情不愿地给他喂了一口水。
“哼......本小姐可不想睡个觉,还有人在耳边叨叨个没完!”
顺手拿起白布给祁怀琛擦去嘴角水渍。
擦到一半,墨挽凉把白布甩在地上。
她是中邪了吧她!
一阵困倦感袭来,墨挽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丝丝寒意钻进衣口,浑身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才觉得身上有点冷。
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墨挽凉不怕身边躺着个男人,毕竟这男人是个废的。
爬榻的动作逐渐娴熟而大胆,墨挽凉还是选择了刚才的位置。
几乎是一躺下,墨挽凉就秒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听到耳边一阵嘶哑低吟的男声。
墨挽凉侧了个身,眼皮微微打开了一条缝。
眼前的祁怀琛紧咬着牙,面露痛苦之色,背脊佝偻着,面朝向墨挽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掐上大腿。
他紧闭着双眼,仿若堕入梦魇一般,分不清梦和现实。
墨挽凉心想,淡定......痛是正常的,又不是痊愈......起码命保住了不是?
翻了个身,挠了一下后背,懒得管他。
直到后半夜,墨挽凉的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猛地醒来,见不知祁怀琛什么时候睡在了她的旁边,而他的手,正掐着自己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你掐错人了啊大哥!”
墨挽凉痛得忍不住叫出声,连忙拿开了他的手。
揉着腿上的淤青,眼角没忍住挤出几滴泪。
“你这么掐是要把我掐死吗?!”
墨挽凉朝着祁怀琛吼道,刚说完就见他又掐上了自己的腿,他白色的里裤染上丝丝的血红。
墨挽凉刚点燃的怒意似乎被一桶冷水浇灭。
他不是对她狠,他是对自己狠。
都这么痛了也不愿意叫出声。
尽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忍着。
墨挽凉想挪开他的手,他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再这么掐下去,这块肉都得给他掐烂。
这是他平日所忍受的痛楚吗?
只会在一个人的时候,稍许露出狼狈的一面。
“祁怀琛......听话......把手松开!”
墨挽凉连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语气比以往面对祁怀琛时的语气要轻柔许多。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玛德,她可不想睡到一半再被他掐醒啊!!
到底能不能让她好好睡个觉!!
“祁怀琛......就算上上辈子我欠了你一条命,跟我这辈子又有什么关系?”
墨挽凉一时也束手无策,不知该拿祁怀琛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