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二郎。
但他走得快么,双手却还稳得很,谢明秀在他怀里一次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便是连如意,也收起了心里头隐隐的不满。毕竟人邬公子可是在好心帮着自家姑娘呢,她千谢万谢还来不及呢,哪有还背后说人的道理。
如意瞧了一眼双眼紧闭的谢明秀,朝着邬二郎道:“邬公子现下觉着如何?要是累了,就换周扬来……
“嘘。”
邬二郎轻轻嘘了一声,放低声音道:“也没几步路了,若要换人,只怕会惊醒明姑娘。”
他往怀里又瞧了一眼,怀中女郎睡得极是不安稳,“明姑娘怕是疼得厉害,还是别换了吧,我倒还没事。”
听了此话,如意忙不迭地点头,“还是邬公子想得周全。”
如意几时对他有这般好脸过?
要不是此时不合时宜,邬二郎几乎都要轻笑出声了。
谢明秀身形瘦弱,便是由他抱着走了一路,也并不觉得疲累。
他微不可察地收了收双臂间的力道,却也感受不到什么真切的触感。
若非谢明秀是真真躺在他怀中,也真真是这么踩了稀泥走了一路,只怕他还以为自个儿是在梦里头。
越往谢府走,邬二郎心中的不安便越多。
无他,只因先前触碰着还觉冰冷的地方,此刻竟火热滚烫了起来。
跟那焰火没什么两样的热意,透过冰凉的裙衫,直直传到了邬二郎的手掌,臂弯,肩头,乃至胸膛。
凡两人相接处,皆滚烫不已。
那股热意,几乎是不将人灼伤便不罢休一般,不知疲倦地往外冒。
邬二郎再次收紧了双臂间的力道。
而这同时,如意的高声呼喊,叫来了一大群谢府的人。
周妈妈跑在了第一个,“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脸红成这样?”又拿了手去探,“怎么还烧得这么厉害??”
周妈妈每多说一句,邬二郎的面色就更沉一分,“劳妈妈带路,先将明姑娘送去房里歇息。”
谢父还没回来,一屋子人倒也没有惊慌,烧水的烧水,找衣裳的找衣裳,总之有条不紊。
周妈妈在前头带路,心下难平静的同时,脚上还几次不慎踩了裙子,若非如意在她边上扶着,只怕今夜谢府里要照顾的人又要多一个了。
一路进了谢明秀的屋子,里头是早有人来铺好了床,就待谢明秀躺下了。
邬二郎轻轻将人放下,正欲抽身离去——
胸前的衣襟,正被一只娇手抓握着,娇手的主人,正是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了,面颊通红的谢明秀。
她的力道不大,只是虚虚抓着。
若邬二郎想,他随时都能抽身。
都不消他用上什么气力,只要他就那么直起身子,那只娇手,便回落回到她的主人身边。
可邬二郎,却是不想的。
他的身子将一众人等的视线都隔了开,没人知道现下这床榻上是个什么情形。
邬二郎想了又想,终是伸出了手。
先是轻轻覆在那好似无骨的手背上,手心又顺着往下滑落在嫩白的手腕之上——
宽大的手掌几乎覆住了谢明秀的整只手。
不欲耽搁太久,邬二郎带着谢明秀离开了他的衣襟,而后将那只娇手放进了被褥之中。
就在离去的瞬间,邬二郎的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摩挲了一下——玉手柔嫩,触之细腻。
紧接着,他起身离去,将谢明秀还给了周妈妈。
“你刚刚为什么弯着身子那么久?”如意眼角全是狐疑,“磨蹭什么呢?”
话里行间,全没有了方才的客气。
邬二郎没回答她,只沉着声音问道:“府里养马吗?”
如意愣了一下,“养,你要做什么?”
邬二郎还是不答,抬了头朝着周扬道:“周兄弟要骑马去请大夫?”
“是,骑马快点儿。”周扬摸了摸后脑勺,如实答道。
遍天的雨色褪去,藏了不知多久的圆月浮了出来,莹白的月色映照着四下,仿若白日一般。
邬二郎点点头,“周兄弟,带我去马厩吧。”
“等会儿,等会儿。”如意边跟上两人的脚步边问,“邬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邬二郎脚下不停,走得飞快,“雨才刚停,要周兄弟一个人去请大夫怕也不行,我既来了,便一道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一路到了马厩,正正好两匹枣红色的马在里头,邬二郎才解了其中一头的绳子,却被如意当场拦住——
她深吸一口气,“邬公子,这骑马可不是玩笑。”
邬二郎也不解释,只一笑,而后利落翻身上马——月色映着他的脸,半点儿不见惊慌,只有沉稳。
“如意姑娘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