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讨好的有钱人就好,旁的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听不上他们聒噪的话。
她便是悠闲自得,不急也不缓,分明柔弱的声音却是带着一丝威胁:“公子也不想就这般耗到天黑吧。”
泥瓦匠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怎么就错了呢,我怎么就错了……”
阳光耀眼,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
他最终屈服了,无措着,颤颤巍巍的抬起了脑袋,一双黝黑的眸子泛着薄雾,让人看不清:“是我的错,对不住老爷和姑娘了,让我走吧,再不去,我今日就白做了。”
他站着,分明看着比那矮胖墩高上一个头,可如今又莫名的让人觉得他卑微的被人踩在了脚底下,抬不起头,永远只能这般,点头哈腰。
矮胖墩儿小人得了志,嗓门又是大了一截:“你说什么,本大爷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他说对不住,你要是没听清,我再替他说一遍,如何。”瑶果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狗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是个畜生。
她原是坐在人群外的石凳上,如今一声喊出,走入了人群之中。一身红艳,在这群前来拜佛浑身素雅的人群中显得炸眼。她走到了泥瓦匠的身边,抬头瞧了一眼那还肿的老高的脸,眸子里无奈的心疼。
矮胖墩儿一瞧,身形便是一愣。瑶老爷的千金,他就算是没张眼那也是认识的,自家老爹的生意还要多多仰仗着瑶老爷,这千金疙瘩那他可惹不起,方才狗咬人的气势一下子削弱了下去,殷勤的笑起:“听清了,听清了,小事,小事,那就先散了吧,散了吧。”
他一句殷勤的算了吧,旁边的泥瓦匠当真就是诚诚恳恳的来了一句:“谢谢姑娘。”说罢,他就赶忙转身要挑起担子离开。
瑶果儿心里一酸,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面对他这张被泥土弄张的脸颊,就连声音也带着柔意:“再等一下。”
又是这般的话,那泥匠工显然是怕了。这长得越是漂亮的姑娘,似乎越是让人琢磨不透。方才那丫头便是要协着他道歉,那面前这看着便知是不好惹的姑娘又会要她如何呢。
思安上前将人扶起,手中的扇子加大了力度为他扇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便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父亲是在村中当着农民,天不亮,鸡没叫,爹爹就扛着锄头出田中,晌午便是娘亲送饭,然后一直到半夜,爹爹才回到家吃晚饭。尤其是这般的夏日,爹爹脸上总是要晒掉一层皮,奇怪的是,她从未见爹爹叫过疼。
但又怎会不疼呢。
瑶果儿抬头看向那头大身圆的男人,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微微泛起铁青的黄汐霞,浅浅笑了下:“公子真是好福气,有这般的美人护着。”
矮胖墩儿少有的脸颊上出现了红晕,带着女子的娇羞:“我与这姑娘一见如故,是缘分。”
黄汐霞听的微微皱眉,但又无可奈何的陪着笑。
瑶果儿默了默,道:“想来今日是个好日子,能让两位有缘人相遇,大家开心,我瞧着公子也是个爽快之人,定是敢作敢当,有所作为之人,黄姑娘,你瞧这位公子的气质,想来家中也是腰缠万贯,视金钱如粪土之辈,乃是豪杰。”
矮胖墩儿被夸的飘飘然:“那是自然,黄姑娘,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今日帮了我,我定是有重金答谢。”
这一下也如了意黄汐霞的意,配合着他演起了腻歪的戏码:“我与公子有缘,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的。”
瑶果儿有时还是挺佩服自己的忍耐性的,这般让人恶心的一幕,她竟觉得有几分假惺惺的意思。
她笑了笑,笑得明媚:“既然公子这般豪杰,不如先将我们方才打人的药钱给一下。”
这下,那两人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