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又码完一个四千字的蔚瑶华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时,先是让石竹给传信的小太监拿了赏银,等小太监走后便哈哈大笑。
“皇上好端端的给赵凌穹爵位做什么,平白让他得了个贵族身份,公主您怎么还笑呢?”石竹撅着嘴,对蔚瑶华的大笑很是不解。
一旁的银杏捂了捂嘴,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想要这个爵位呢?”
石竹不悦道:“我不知道他想不想要,但是爵位是个好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想要。”
蔚瑶华笑着开口:“是啊,爵位是个好东西,就算他所求的并非是这个,他也不敢说他不想要。”
石竹迷茫地瞪着双眼,转了转,恍然大悟,“公主的意思是,那个姓赵的还有别的追求?”
“他为何多年不归,坚持要留在捷远关?我想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关系。”蔚瑶华缓缓说来:“赵凌穹此人心气极高,正因如此,他对我不仅仅是敷衍,甚至还有许多厌恶。但我曾经是怎么对待他的,你们都看在眼里,若说不喜欢我,冷淡也就罢了,他为何一边答应了父皇赐婚的试探又一边对我百般刻薄?”
“他当初答应陛下的时候,奴婢还当他只是个喜欢冷脸的石头,谁想到竟然那么过分!”石竹挥了挥她的拳头。
蔚瑶华笑着捏捏她的脸,继续说:“他是个极为注重自己身上功勋的人,建功立业、彪炳千秋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他只觉得成为我的驸马会阻碍他去追逐这些,却未想过我是支持他的。”蔚瑶华说的这些,源自原主的记忆。
“可是你要说他这个人果决,有时候又偏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多心。比如他答应父皇与我成婚的事吧,虽然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但从他过往的一言一行可以感受到,他第一次正式与我见面时,是有几分惊艳的。”
银杏撇撇嘴,有些骄傲,“奴婢记着呢,赵将军当时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都发直了,不过很快也就撇开了目光,奴婢还暗自觉得他懂礼数来着… …”
蔚瑶华点点头,:“或许,是他担心拒绝了父皇之后,父皇不再赏识他;又或许是他见到我觉得也许尚一位这样的公主也不错。总归,他的心思百转千回,当时便答应了。他不仅把父皇想得狭隘了,也将我想得狭隘了。”
这也正是蔚瑶华非常瞧不上赵凌穹的原因之一。
若说此人一心只在建功立业上,所以坚定地不愿尚公主也就罢了,他为了些只有他知道的原因在皇帝的询问中选择了答应,却又后悔,可见不是个真的勇猛果敢之人。
另外,在感情上,他一边觉得自己深爱那个陈青黛,却又不敢将自己已有心上人的事情告诉玄皇,硬是等到自己和嘉德公主成了婚、而陈青黛自己找上门的时候才摆出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样,实在虚伪。
“他都不觉得自己虚伪吗!”石竹此时忽然道。
蔚瑶华摇摇头,十分无奈地嘁了一声,道:“越是他这样的人,越会觉得自己一片赤诚,在这样的人眼里,错的都是别人。他们只会感叹天不遂人、怀才不遇、身不由己。”
蔚瑶华突然觉得,自己在书中对赵凌穹对应角色的描写还是太正面了些,不行,等会儿得改改,否则有些读不出背后意思的人还要以为她在给赵凌穹歌功颂德呢!
“所以…”石竹将话题又扯了回去,“陛下这么做是因为陛下知道,姓赵的还想着继续当他的大将军去统管千军万马,所以就给了个悍勇侯的爵位,让他彻底留在京中,无法再接触军内的事务,断了他的念想!”
“你啊,总算是想到了!”银杏笑着打趣她。
“哼,银杏你就会笑我!”石竹呲着牙吓唬银杏。
蔚瑶华心中果然如同玄皇期待的一般,从此事中找到了一丝恶劣的趣味,她知道玄皇能做出这个决定必然已经安排好了捷远关的一切事务,赵凌穹已经不是他部署捷远关的最佳选择。
“既然他现在已经是悍勇侯了,那最好早日迎娶侯夫人,在京中当好他的富贵闲人吧。”蔚瑶华声音如同初夏时分,偶尔伴随微风而来的凉意那样轻盈。
——
赵凌穹被封侯的圣旨下来之后,整个赵府都笼罩在一派欢欣气氛之中。此时,赵鼎正在书房中满面红光地写着信,要将赵凌穹获封的消息递信回老家去。
赵凌穹此时跨门而入,赵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吾儿争气,如今已经是侯爷了,为父实在欣慰啊!”
他又见赵凌穹神色不悦,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凌穹沉着脸,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道:“父亲知道儿子想要的是什么。”
赵鼎听了他的话,一副了然模样,点点头道:“为父是知道,但你也得明白,你就算是征战沙场一生都不一定能求得这侯爵之位。吾儿,为父虽然支持你去战场上拼杀,私心里却也希望你能在京城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如今皇上隆恩,封了你悍勇侯,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