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羽按住了乔婉随的双手,阻止她打自己,却将她的手抬到自己的脸庞。
连着打了钱羽几个耳光之后,乔婉随突然怔住。
她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情看起来比她还要悲伤。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乔婉随甩开了钱羽的手,挪动着身体向后退了退。
她情绪一下子也稳定了下来,朝着轮椅爬了过去。
“你干嘛,说了不用你管,你…你这人这么爱多管闲事。”
乔婉随来不及推搡,被钱羽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乔婉随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钱羽想帮她清理清理却被乔婉随一手推开。
“我知道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我答应过刘姨要好好照顾你这一天,就一天,你忍忍就过去了 ,行不行?”
钱羽依然戴着口罩 ,他声音略有些颤抖,横竖看都实在不像个坏人。
乔婉随折腾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她不能把精力都耗费在这里。
“行,那就麻烦你打个车,送我去人民医院。”
乔婉随掏出了三百块钱塞进了钱羽的手中。
“我就这么多了,够不够就这样了。但是我要事先说好,待会你还要把我送回来。然后万一医院有什么事你也要上手帮下忙。”
“好!没问题!”
见乔婉随不再排斥,钱羽长叹了一口气。
都没用招手,出租车就主动停靠了过来。
帽子和口罩之间司机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乔婉随透过后视镜盯着司机看,司机无奈的将后视镜转个位置尽量争取照不到自己。
“姐…姐…!你怎么来了?”乔义儒见到乔婉随的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像个无助的孩子一头扑到了乔婉随的怀里放声痛哭。
乔婉随搂着弟弟,她微微地笑着,没有哭,只是一直抚摸着弟弟的头,不住的轻拍他的后背。
“傻啊冻,哭什么哭,爸还没出来呢你就哭成这样不吉利。”
乔义儒止不住的呜咽着,只有乔婉随知道弟弟是多么的无助和害怕
只有弟弟经历过两次这样的场景,一次是她一次是父亲,尽管他一直把自己当作大人自居,可面对亲人生离死别的时候再大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姐…爸会没事的吧,你说爸一定会没事的吧。”
“嗯!”乔婉随不想承诺什么,生命面前谁又能给出承诺。
“昨天还好好的,大家都还好好的。”
乔义儒坐到一旁,掩面而泣,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乔婉随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强忍着自责,撑死了也要故作坚强。
乔如海为了快些赶回家给乔婉随做饭,在高架桥上超速行驶过程中与一大货车相撞。
车身基本被毁,乔如海也当场昏迷不醒,送往医院的途中几次心跳停止,眼下已经抢救了六七个小时了依然还在生死线上徘徊。
“姐,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怎么赃成这样?是不是摔跤了,摔到哪了?有没有受伤?”
乔婉随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钱羽,“他叫钱羽,住在我家隔壁,是刘阿姨的远房亲戚,刘阿姨知道今天家里没人,叫他帮着照看一下,这不,就赶上了,我拜托他送我过来的。”
乔义儒看着钱羽的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只能作罢。
“谢谢钱哥,我姐今天麻烦你了。”
钱羽摇摇头,“不麻烦,都是邻居应该的。”
手术室红灯变绿,乔义儒推着乔婉随立刻冲上前去。
“病人的状况不是很理想。”
乔婉随的心跳到嗓子眼。
“手术还算成功,只是还要看七十二小时的体征状态。往好了说病人会醒,但是后续需要漫长的恢复治疗,往坏了说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这些你们作为家属都要心中有数。”
乔义儒强忍着泪水,拼命的点头。
这样的话他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听的时候躺在上面的是他最爱的姐姐,那时候他几乎崩溃,十几岁的孩子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这一次同样的话他却镇定许多,因为已经有个奇迹就好好的站在他身边,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爸,爸…”
乔如海被推出手术室,全身插满了管子,脸上还有斑斑血迹。
乔婉随柔声轻唤着爸爸,她追着病床,不敢伸手去碰他,生怕哪一下没碰对弄疼或者弄坏了父亲。
乔如海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家属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爸,我们就在这等你,我们哪都不去,我们等你好了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