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南攥了攥媳妇的手，“别多想，要是咱家的老人，也希望有人能善待她。就多双筷子多只碗，我养得起。”
尽管老人会给小家带来一些不方便，林慧不后悔。
饭后，周向南去刷了碗筷，就动手烧开水，林慧想给老人洗洗澡，也不知道她流浪了多少天了，身上有味道。
水开了，兑成温水，周向南把脸盆端到屋里面。
“你能行吗？会不会憋的慌？”
“不行能怎么办，你又代替不了，把门插上，你先去站长家待会吧。”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林慧哄着老太太脱衣服，“大娘，身上脏了，我帮你洗洗澡，干干净净地睡觉。”
老人还扭扭捏捏的不愿意，林慧好说歹说才把她的衣服脱了，背对着给她洗澡。
老人的身上很瘦，有点硌手，但手上没有老茧，没有缠脚。
林慧猜测老人应该不是农村人。
“大娘，您有几个孩子啊？”
“孩子？我的孩子呐？”
林慧更加确定老人的脑筋出问题了，类似于老年痴呆。
“我不是正问您的吗？是儿子还是女儿呀？”
老人突然问道：“你是谁啊？”
林慧不得不介绍自己，“您不记得了？在派出所，您非跟着我回来的。”
老人回头盯着林慧看，“你是我孙女吧？”
这都哪跟哪啊，一个叫大娘，一个叫孙女，差辈了。
“大娘，还记得你孙女叫什么名字吗？”
“兰子。”
林慧再想多问点内容，老人又开始犯糊涂了。
林慧在想，人名不可能叫兰子，大概率兰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子是后缀。
林慧喊周向南换了一遍水，洗了两遍，给老人擦干身子，用毯子包裹着，先上炕上躺着。
老人没有换洗衣裳，林慧只能找身她还没大肚子之前穿过的，让老人换上。
换下来的，周向南去井边洗了，晾在外面，一晚上就能干。
周向南让林慧也上炕，他得把地面上的水扫干净，不然一下炕就是泥。
一折腾都快九点了，林慧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别弄了，明天早上弄也是一样的。”
周向南打算去找纸壳，睡地下。
“还是睡炕上吧，地上全是泥没法子睡，咱横着睡，你挨着我，我挨着大娘，中间挂个床单。”
大娘是长辈，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避嫌的地方。
林慧给周向南让了一块地方，够翻身的。
周向南给林慧掖了掖毯子，“睡吧。”
老人突然瞪着周向南，“你是谁啊？”
林慧把床单搭在中间，又吹灭了煤油灯，“他是我男人，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是睡觉的时间了，快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老人嚷着撒尿，周向南爬了起来，扶着人解了，又把人抱上了炕。
还起了两次夜。
第二天早上，周向南和林慧还在睡，老人就开始拍人了，“饿了，饿了……”
林慧睡意惺忪，周向南穿衣下炕去做饭。
林慧现在真的后悔了，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是给周向南找麻烦，因为照顾老人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他做的。
男人还要上班，又睡不好，开车不安全。
早饭煮的是杂粮粥，老人吃不动煎饼，周向南出去买了两个大馒头，给老人和媳妇，他吃煎饼。
周向南吃饭快，换了一件厚一点补丁多一点的衣裳就走了，采购要肩扛手抬，最废衣裳了。
林慧等老太太吃完吃饱，才拿着去洗碗，她要去等柳大姐的蘑菇，就打开收音机让老人听，又在她跟前放了零食，把门锁上，才骑车走了。
已经和柳大姐打了两次交道了，这次是掐着点来的，所以没等太长时间。
柳大姐除了采的蘑菇，还带了三十多个笨鸡蛋，十几个鸭蛋。
鸡蛋卖给供销社是五分钱一个，送到县上林慧多加了一分，其实她更想要鸭蛋，有的话按七分钱一个她大量收购。
林慧这个二道贩子就挣中间的差价，除了鸭蛋留下，其他的她得尽快送到田玉元那里去。
林慧回来再把几个鸭蛋带上，匆匆往家赶，她有种预感，老人一个人在家，不会消停。
林慧的预感真准，刚走到院子里的拐角，就听见从家里传出来的啊啊啊的声音。
除了老太太，还能是谁。
余春红正站在她家门口，看见林慧回来了，问道：“妹子，屋里面是谁啊？”
“我昨天上街遇见的一个老人，找不到家，派出所她又不待，非跟着我回来……”
林慧快速地打开大门，老太太真是威风，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