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红米仔细聆听着院子里的声音,除了虫鸣草动,没有别的声音。
难道贼已经走了?
关红米从茅房里走出来,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咣当就是一声响,在夜里声音还是挺大的。
“谁啊?”
声音是从西厢房传出来的,是关红米的媳妇。
还没等关红米说话,又有一个声音说话了,“没谁,风刮的。”
关红米整个人都懵了,因为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弟关红良。
嫂子和小叔子,黑灯瞎火共处一室,可别告诉他叔嫂正在拉闲呱。
关红米的火气直冲头顶了,妈了个巴子的,他还没死他还喘气,居然这么羞辱他。
关红米一扎枪子扎在窗户上,窗棂子上糊着报纸,戳出了一个大洞。
“关红良你个王八蛋,快点滚出来!”
屋里面没有声音了,有人做贼心虚,装死。
关父和关母跑出来了,关父上来就给了大儿子一巴掌,关母在捂他的嘴。
“闭嘴,大晚上的你又作什么妖?”
关红米一肚子憋屈,“你们的好儿子关新良,他怎么跑他嫂子的床上了?”
关母捶了他一下,“胡说八道往你弟和你媳妇身上泼脏水,你脸上有光还是怎么的!”
他爹他妈偏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头了,关红米早就知道,没想到在这种事上还偏袒小儿子,真是糊涂透顶。
“你要说是我胡说八道,就打开西屋的门,让我亲眼看看里面有谁。”
两个老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可怎么应对?
屋里面关红米的媳妇说话了,“屋里面啥也没有,关红米,我跟了你有五年了,你不能这么不做人,败坏我的名声。”
“你要是再这样,我的五个哥哥可不是好惹的,能揍的你趴地上喊娘你信不信?”
关母转身朝着西屋说道:“老大喝多了,你别理他,我替你骂他哈,快好好地睡。”
关父一脚把关红米踹进屋里,关上了门。
“爹,妈,平日里你们偏心红良也就罢了,他都睡嫂子了,你们还不管,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儿子?”
关父瞪了又瞪,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你们要是不管,我也不要脸了,要丢人一起丢,我把那俩人绑外面柳树上,到时候看看丢的是一个人不?”
关红米是个愣的,关父关母知道。
关母对老伴说道:“不行,就把话说开吧,省的老大闹哄出去。”
关父往炕头盘腿一坐,“你不是听实话吗?现在我说给你听,你——那玩意不行,娶了媳妇五年了,一次都没种上。咱关家只有你兄弟俩,你这一支不能断种。”
关红米的头嗡嗡的,没有孩子是事实,凭什么说是他不行?
关红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关母小声说道:“别装了,你媳妇都说实话了,你哪次不是在门口蹭蹭就软了,这样子可怀不上孩子。”
经过关母的“谆谆教导”,看着关红米开窍了,关父下场,“等你媳妇怀了孩子,就让他俩断了,媳妇还是你媳妇,不用出力就有了孩子,你那一支也断不了根,多好,不然这个媳妇你留不住。”
关红米已经认命了,“你让关红良滚出来,我得和他约好,有了孩子就不能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安抚住了大儿子,就算演戏也得演一下,关母说道:“行,我去喊他俩。”
关红米媳妇却不愿意出来见关红米,隔门“保证”过了,怀孕后和(骗)关(傻)红(子)良(没)断(商)了(量)。
“那我走了。”
关红米觉得自己的脑袋上绿的发光,绿帽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自己的爹妈逼着自己认了,甚至主意有可能也是他们出的。
亲弟弟霸占亲嫂子,把他这个当哥的脸皮撕下来,按在地上磨擦;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跑到他的床上寻欢作乐……
“嘻嘻,别闹了,我累了。”
“他都同意了,你就是我的了,只有累死的牛,没听说有犁坏的地……”
身后,关父关母的灯也灭了。
关红米彻底绝望了。
他是个人!
关红米摸了摸口袋,他抽烟,除了卷纸和一包子烟叶,还有一盒火柴。
“咔嚓”一声,西厢房落锁。
“嗤”的一声,火柴的萤萤之光照在关红米的脸上,五官有些扭曲。
茅草房,那是一点就着,关红米还把几包松针堆在了门口,火光,更亮了。
房间内的一对男女慌了神,可是门打不开,只能哭爹喊娘。
关父关母没睡着,他们的门也被插上了,出不去啊。
火,一发不可收拾。
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