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认识了他,一个叫腾忠章的美男子……
时间飞逝,转眼间,我在耶和华大学已经修习了两年。
这两年里,我经常和他一起呆在图书馆。
有的时候是一起学习,有的时候是我在向他介绍我的文学作品,或者是他在给我介绍经济学。
他来到耶和华大学,主要修习的是经济学。
他是欣赏我的文学作品的,这也让我心中感到温暖。
有一次,我拿着我写的文章问他。
“忠章,这是我写的,你看写的怎么样?”
他看了一下我的文章,眼中蕴含笑意的看着我,说了一句,
“好”
“什么好?”
“你的文章好……”
他笑着对我说完,然后他会十分有条理的,不紧不慢的,给我一一讲述,我的文章到底哪里好。
他的见解深刻而独到,我心里实打实的佩服。
就这样,我和他度过了宝贵的两年。
他从来不问我的家世,也从不谈论自己。
但是这样,反倒让我觉得很舒服……
因为没有负担。
而且,他只关心我。
关心我的心情,身体健康,我的兴趣爱好等等。
是他温暖了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住处喝茶,一个人的意外闯入,打破了这一切。
那个人,带来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消息:
我的养父,李世勋,去世了……
那天,我听完这个消息,当场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在他住处的榻榻米上。
他并不知道我的变故。
因为,当时,送消息的人找到了我,我离开了房间,他是在门外的走廊上告诉的我。
我当时就晕倒在走廊上。
我醒了,可我发现,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开口对他说。
我只好告诉他,家里突发了点事情,家父急召回家
于是,当天,我就坐上了返回中国的轮船。
我离开M国的时候,是晚春时节,回到中国的时候,是初秋。
我回到了我和养父住的洋楼,看到了依旧为养父守棺的老管家,其他仆人,都各寻出路去了。
“这栋洋楼过几日也会被封起来,小姐看了,也要早些谋出路的才是……”
我没想到,我又会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而我的养父,也重复了我母亲的悲剧。
这时,警察局的人来了,他们表示,已经等我很久了。
等来到警察局,我才知道,养父是入狱而死。
据说,是和地方军阀有关。
那一刻起,我恨透了那些军阀……
养父生前所有财产被没收充公,我作为他的养女,没有资格继承他的财产。
警察厅找来了我爹和陈氏,让他们把我领走。
他们看到我,很是高兴。
他们说,之前我被领养,我的养父却一分钱都没有给,是欠了他们钱的。
养父欠的钱,要我去还。
我不肯……
他们就找来乡里的壮汉,把我捆了回去。
那年我18岁,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江阴。
我家的府宅那时已经抵押,全家人都挤在狭窄的弄堂里。
下人早就遣散了,只留下一个长工和一个烧菜的老媪。
我爹把我安置在地下室里住。
平日还要在弄堂的后厨帮佣。
这天,我爹突然手里又有了一处宅院。
是换来的……
一个江南的商人在和他的瘫痪儿子在江阴临时落脚,想把25岁的儿子暂且托付给一户人家。
我爹拿着江阴李氏的招牌,把这活儿给揽了下来,商人因此送了他一个小宅院。
作为交换,把我送给那个商人做丫鬟。
商人收了我这个丫鬟,转手,又让我去伺候他那瘫痪的儿子。
于是,我就跟着我爹他们搬进了那两进两出的小宅院。
我和那瘫痪男子被分到一个杂物间,而我爹,他们,还是老样子,住到主屋去了。
我又回到了从前……
我哭了,可眼睛里流不出眼泪……
我想起了养父,想起了腾忠章,可一切,都回不来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把杂物间收拾好,腾出了一张床铺的位置,而我自己,则是在地上铺了些棉絮草草休息。
就这样,我开始了每日照顾病人的生活,结果,我发现,其实,这个人根本不是残疾人。
我发现他不是残疾人,其实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