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出那么大的阵仗后 , 没谁会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
或许不足以知道他的名字 , 对于那些底层的 , 无关紧要的宫人来说一一可对于
朝臣 , 对于后宫妃嫔 , 这个人 , 这个存在 , 以飞一般的速度流传着 。
惊蛟 。
宗元信当然知道 , 景元帝在说的 , 就是惊蛟 。
他其实还 , 挺喜欢惊蛟 。
年纪虽然小 , 却活泼可爱 , 用这样的形容来评价一位小郎君 , 想必他听到后不会多么愉悦 , 可他身上那种纯粹自然 , 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轻易喜欢上他 。
所以 , 的确是可爱 。
只有可爱 , 柔 | 软的东西 , 才会叫人放松戒备 。
宗元信可不想某天景元帝狂性大发 , 真的将人杀了吃了 。
景元帝的沉默 , 比之前还要久 。
他叹息一声 , 带着难以掩饰的遗憾 :“ 寡人不舍得 。“
宗元信的嘴角抽 | 搐了一瞬 , 很想对此说些什么 , 可他到底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冲动 , 继续引导 :“ 陡下 , 这些冲动 , 是最近服药后才出现的吗 7“
这世上都能出现稀奇古怪的蛇虫 , 那被药性诱导出吃人的欲 | 望 ,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
景元帝淡淡说道 :“ 不 。“
他下意识摩 | 挚着腰间的荷包 , 那个荷包已经被他摸得很旧 , 就算颜色也有些褪 |
去 , 但景元帝一直都将它带在身边 。
这种小东西时常会换 。
当一个旧了 , 另一个就会及时补上 , 做工也从粗糙 , 到了精湛一一尽管那比优秀的绣娘 , 还是差太远一一然景元帝随身只会带着这些不堪入目的小玩意 , 不管再丑陋 , 再难看 。
那优美修长的手指 , 总会在不经意间把玩着 , 这或许是它们陈旧得那么快的原因 。
与手指的接触 , 让它们多出不少不必要的摩擦 。
“ 寡人一直愚这么做 。 “ 景元帝终于承认 , 带着某种怪异的腔调 ,“ 只是从前能压住 , 那种摧毁他的渴望 。“
宗元信没从皇帝的声音里听出哪怕一丝的忏悔和内疚 , 那更像是某种无法克制倾吐出来的欲 | 望本身 。
他没忍住颤抖了下 , 感到一阵赛意 。
宗元信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 , 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 好吧 , 就 , 好 ,
我明白了 。“
他点着头 ,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 , 总之景元帝找上他 , 是想让他帮忙克制 …... 这种忠逆人伦的渴望 ?
不得不说 , 宗元信这辈子头一次觉得 , 他的医术好像不足够高明 。
…... 不是 , 这也要找他吉 ?
他回想着自己刚才诊出来的脉象 , 疯狂地际眼 …... 行 , 看起来的确是 …... 怎么说 , 有那么一点关系 , 不然宗元信不会察觉到景元帝近来太过肆意 。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 皇帝陛下的肆意 , 居然是表现在这上面 。
离谱 !
“ 除了这个外呢 ?“ 宗元信一旦找回属于医者的状态 , 语气就有点不太一样 , “ 陡下 , 您既然都找臣过来 , 那在这些事上 , 想必也不会隐瞒吧 ?“
景元帝沉默了一瞬 , 慢吞吞地看向宗元信 ,“ 寡人没有自信 。“
即便是宁宏儒 , 在听到这话 , 都险些将眼普瞳掉下来 , 就更别说是宗元信了 。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疾不徐的语速 , 要不是那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 , 难以愚象会是怎样的不自信 ,“ 寡人愚要他 , 但若没能控制住呢 ?“ 景元帝在说的 , 仿佛不是什么淫 | 邪 , 隐秘的事 , 更像是某种血腥盛宴的开席 。
“ 你们清楚寡人会怎么做 。“
景元帝过去残酷的遭遥 , 并不代表他现在的本性也是柔 | 软天真 , 相反 , 不管他的过往到底如何 , 现在的景元帝的确是个无情之人 。
他不在乎杀人 , 也并不享受杀人 , 仅仅只是他想这么做 。
有时候 , 这也是平息欲 | 望的手段 。
这往往是惊蛟引起的 。
喻 , 这是一个永远都不能让惊蛟知道的秘密 。
这不会是那种 「 杀了家人 “ 的天崩地裂 , 却也会是痛苦不堪的挣扎 。
景元帝不会让惊蛟知道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