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重复着这几句,但在众人眼里,她就像是阴谋被揭穿恼羞成怒的样子。
何皎皎连滚带爬的扑倒严时的脚下,“你不能这么对我!严时!你不是一直心仪于我吗。”
严时脸色发青,强硬的拽开她,声音冷的像冰碴子,“我与何小姐无冤无仇,何小姐又为何如此对我!”
最后又是不忍心,轻声说道:“保重。“
这件事事态严重,孟睿带着景阳侯夫人连夜进宫向皇帝禀明事情。
而何皎皎也被押送进监狱里暂时看押。
傅北洲看了眼押送何皎皎的马车,拍了拍孟聿的肩,“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给伯父伯母一个交代。”
孟聿眼也没抬一下,从喉间憋出一个单音,“好。”
好好的接风宴被搞得一团乱,而让孟鸢放不下心的是孟玉始终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
若是说往日的孟聿教养是一刻不落,那此刻的孟聿可以说是憋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像极了暴风雨来的前缀。
送她回了院子,见孟聿转身就要走,孟鸢急急拉住他的衣袖。
“哥哥!”
孟聿垂在身侧的手蓦然紧了,下颚紧绷,就连低着的目光都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孟鸢隐约的察觉到,他在生气。
下一秒,孟聿强硬的将她拽进屋子里,关门声大的就连下人听了都浑身一震。
“都滚出去。”
孟聿的声音泛着冷,屋外的下人得了命令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跑了出去。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孟鸢的嗓子一紧,忽然觉得刚刚吞下去的那口血,又要反上来了。
孟聿鲜少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开心也好,愤怒也好,但这是第一次,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悦。
孟聿很轻的吐了口气,从床头柜拿出药膏,将她手臂上的袖子拉上去,几道擦伤就这么显露在外面。
孟鸢就这么愣着,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孟聿认真的替她处理伤口,却始终一言不发,半晌,他将药膏放回原位。
“孟鸢。”他道:“这次你可以化险为夷是因为何皎皎愚蠢。”
“但是,若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孟聿的声音夹杂着隐忍的怒意,低沉的语气透露着不悦隐隐还有些颤抖。
孟鸢张了张嘴,似乎明白为什么孟聿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眼泪顺着脸颊就滑落了下来。
“我…”孟鸢低下头,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化成了委屈无从宣泄,她有些赌气。
“我又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吗?事发突然,我难道有什么办法吗?难道要等你们找来,看我和严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
孟聿沉默了,伸出手替她擦试了眼泪,见她哭了,他的声音也放缓了许多。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阿鸢。”他伸手将人拥入怀中,一字一句,仿佛说着誓言一般,“永远不会。”
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在被揽入怀中的一刻松懈了下来。
孟鸢心中的委屈却是愈发强烈,先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还要提防着被陷害,和这群傻逼处处周旋着,好不容易结束了又被哥哥一顿训斥。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嘴里还嚷嚷着:“都怪你…都怪你。”
孟聿任由着她骂着,低着头轻声说:“嗯,都怪我。”
孟鸢撒完气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她刚要说话,那股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
脚下又是一片飘忽,她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天旋地转,扭曲变化。
紧接着,一幕血腥的场景涌入脑海。
周围遍布着残骸,尸体,还有站在人群中瞩目的人…正是孟聿。
孟鸢忽然想起,她匆匆赶到时,孟聿手里就拿着剑。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让孟鸢吐了,她忍不住捂住口鼻,后退几步,只听见耳边刺耳的尖叫声几乎快震破她的耳膜。
“杀人了!杀人了!”
“快!快去禀告皇上…景阳侯世子反啦!竟敢随意斩杀世家子弟!”
孟鸢眼前一黑,感觉喉间一痒,紧接着,一抹刺眼的红出现在了她手心。
“来人!来人!”
耳边再度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但不同于刚刚的,这一声叫唤声,非常的熟悉。
“阿鸢!阿鸢别睡!”
孟鸢终于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她疲倦的闭上了眼,断断续续的张嘴,可一张嘴,血液便争先恐后的涌出。
她有些嫌弃,却又抬不起手,她闭上了眼睛,好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