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寒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箫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沙湖作,以为题记。)
……
深夜,暴雨如注,仿佛是天空在倾泻怒火,激烈而狂猛。无数的雨滴像是自天上射向人间的箭矢向地面砸来,发出鞭炮般噼里啪啦的响声,闪电划破长空,如同仙神的怒火,要焚尽人间,电光照亮了天地间的一切,也照亮了暴雨中一道冒雨前行的身影。
这道身影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神奇的是,无论雨下地如何大,雨滴都不能临近他们的身体。
男子来到一处河畔,小心翼翼地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一个篮子里,再把篮子放在水面,用手一推,篮子顺流而下。
这篮子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力,竟能使得雨滴停留在其中婴儿身体的三寸之外。
篮子随着被暴雨惊扰的水面起起伏伏,像是在水面上的沉沉浮浮的一株浮萍。
望着渐渐远去的篮子,男子时眼眶渐渐湿润,不顾地面的泥泞,颤抖着身体缓缓地跪了下来,并以头触地,颤音道:“恭送吾主!”。
直到载着婴儿的篮子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尽头,早已泪流满面的男子这才站起身来,结束了叩拜大礼。
“想我郑国曾经多少辉煌,有圣上和国师两名大修士,可如今竟落得国破家亡之结局!”
每每回想起曾雄心勃勃的圣上将太子托付给自己时那隐含落寞的眼神,男子心如刀剿。
片刻后,男子一挥手,手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玉瓶,从玉瓶内倒出一枚褐色丹药,此丹色泽光亮,表面光滑如镜,散发出浓郁的丹香,一看就知道是丹药中的极品,然而如果是丹道大师在此却可以发现,这是一枚品秩极高的毒丹!
盯着这枚毒丹,男子苦笑摇头,道:
“古人云:主辱臣死,如今圣上已经驾崩,身为臣子,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随后,不再犹豫,仰头吞下毒丹。
立时,男子的七窍流出黑血,仰头栽倒在地。
不一会儿,其尸体也渐渐化为脓血,最终,地面上只剩下了一滩脓血,甚至,就连脓血也逐渐干涸。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不仅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但在这深夜时光暴雨中,天地见证了,他是一位为了君主、为了国家甘愿牺牲生命的忠志之士。
……
在卫国境内,有一座名声不显的山脉,此山脉名曰“未央”。
在未央山脉西部边陲,座落着数座村庄,其中一座村庄名叫杨家村,因这座村庄的男人大都姓杨而得名。
杨家村紧临一条河流,此河名“泽”,泽河河水清澈,味甘,可直接饮用。
村里人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洗澡,都离不开这条河流。
这天的正午与往常一样。大日高悬于天穹,尽情将它的光与热洒满人间,带走黑暗,带来光明,带走寒冷,带来希望。
一群杨家村的女人正在村外的泽河之畔洗衣。
突然,其中一个女人耳朵动了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们听,河面上有个婴儿的哭声!”
旁边的几个女人正要反驳她听错了,蓦然,她们也听到了婴孩的哭声,“咦?真有婴儿的哭声!”
婴儿的哭声自盘河上游遥遥传来。
女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循着声音向上游寻去,走出数百步,哭声就在附近。
其中一个眼尖的女人眼睛一亮,看到有一个篮子被河中的一根枯木拦住,不能顺流而下,而哭声正是从篮子里传来。
“快看,孩子多半在那个篮子里!”
由于河水较深,女人们不敢轻易涉水,所以回村喊来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用长竹杆把篮子慢慢移到岸边,女人们急忙上前提起篮子,篮子里躺着一个襁褓中的男婴,兴许是饿了,婴儿才会哭泣。
回到杨家村,众人带着婴儿去见老村长。
老村长是一位老者,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左手拿着一根旱烟杆,烟杆上正冒着烟。没人知道老村长叫什么,有多大年龄。因其在杨家村中最为德高望重,所以村民称呼他为老村长。
“既然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村的孩子了,那便给他起个名字吧。”老村长抽了囗旱烟,瞧了瞧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
有人认为这婴儿自小在河面上流浪,应该为其取名“杨流儿”,也有人认为婴儿因为河中枯木而被村民发现,应该为其取名“杨木缘”,还有人认为应该为其取名……
这时,一名村民说道:“这婴儿脖子上挂着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