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十五年了,王秋实终于听到了这个倔驴儿子的声音。
一时间,他有些心潮澎湃。
竟然忘记出声了。
“媳妇儿,没声儿,他肯定挂电话了。
你把棍棍儿放下,我还要去洗大肠。
咱爸可说了,他一会儿还要杀头猪,让我洗完大肠去帮忙按猪,我这忙着呢。”
那声音说着就好像下一秒要挂掉电话。
王秋实赶紧出声,语气却有点酸溜溜的,“咱爸是哪个爸?我你叫啥?“
“死老头!突然出声吓我一跳!”电话里传来哐的一声,话筒磕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再传出声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就有点暴跳如雷了。
“我是你老豆,你是不是当人家的儿子当习惯了,忘记自己有亲老豆的了?”王秋实问。
“是你先忘仔的,是你说不认我的,你说我要是敢娶个杀猪匠的女儿,就收回我的名字,不许在外自称王家人,不许再和羊城有半点瓜葛。”
男人怨气极大,声音震耳欲聋。
王秋实耳朵都被吵得发疼。
不得不伸手捂了一半话筒,这才好受了一些。
“王鉴!”王秋实突然提高了声音叫了个名字。
话筒对面的男人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才响起淡淡的一声:“哦,在呢。老豆。”
你不认我,我便不要你。
你收回我的名字,从此我就只是王二。
你叫我王鉴,你认我了,那你就是我老豆。
我也原谅你了。
十五年了,父子间难得的通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