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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3)(2 / 3)

喻的伤处被他这个外男瞧了个清楚,只怕羞也羞死了。

景成帝静心摒息等了一会儿,才确定姚黄没醒。

松了口气,景成帝收回手,小心的替姚黄盖好,却听得姚黄抽泣哽咽着喊:“疼……”

景成帝一时僵立住。

要说不怜惜是假的,他这时候真有点儿后悔让晁进审姚黄了。

晁进号称铁面无私,不管多么狡猾无比,又多么穷凶极恶的犯人,无一例外,都折在他手里。

可是对着姚黄这么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打板子,也着实太过不近人情了点儿。

虽说刑讯是必要手段,但说到底,他会真的没有一点儿判断?真的以为姚黄是凶手?真的以为能以她为突破口,把整个事件弄得水落石出?

简直笑话。

还很蠢。

姚黄本来睡得就不沉,之所以看着是睡着了,其实不过是意识昏昧,她不愿意保持清醒罢了。

这会儿是真的疼醒了,她目光所及,是景成帝石青色的袍子。

她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攥住他的袍角,喃喃道:“阿,阿爹……是你回来看牡丹了吗?”

景成帝伏下身,和姚黄平视,道:“你喊朕什么?”

他一出声,姚黄就知道他不是姚阔了,巨大的失望涌上来,还有几分酸楚。她手指一松,有些羞愤又有些恼怒。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把自己的软弱呈现到景成帝跟前。

她垂眸道:“陛下恕罪,臣女……癔症了。”

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一句话,可以让人欣喜若狂,也可以让人椎心大恸,一句话,可以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到心贴心,一句话,也可以将人推之于千里之外。

姚黄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有疏离的效果。

****

景成帝默默的望着姚黄。

姚黄却不肯抬眼和他对视。

景成帝倒也没过多计较,顿了顿,问:“很疼?”

姚黄点了点头。

她真的是疼到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景成帝知道她这会儿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想她爹,想她娘都是人之常情。但他没办法满足她这个心愿,因此伸手捋了捋姚黄颊边被汗打湿了,缠连在一起的碎发,有些补偿的问:“怎么才能不疼?”

怎么都不能,这年代又没有止疼药,也没有止痛针,哪有什么仙丹妙药?

姚黄无奈的苦笑,蜷了蜷空荡荡的手指,道:“多谢陛下垂询,臣女……无碍。”

忍着呗。

还能怎么着?

她想让自己勇敢一点儿,坚强一点儿,可疼痛让她脆弱,意志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不自禁的,眼泪滚滚而下。

她把脸一偏,在软枕上拭净了眼泪,也顺势避开了景成帝的手。

景成帝本来想看她一眼就走的,可她既然醒了,也没个立刻就走的道理。

她这么个姿势,也没法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话,可让他对着她的后脑勺,他又不愿意。

景成帝索性坐到脚榻上,问姚黄:“你这会儿在想什么?或者,想点儿高兴的事?比如,明儿一早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最想要的物件?”

这算什么?是让她画饼充饥呢,还是他打算以此来弥补?

姚黄气极苦笑,她有什么高兴的事可想?

她并不觉得景成帝这姿势有多屈尊纡贵,见他问,不好不答,也就吸了吸鼻子,收敛了一下情绪,转过脸来,和他四目相对,毫不讳言的道:“我现在想的是,要是能回到昨天以前就好了?”

“为何?”

“我本来都收拾好了行李,要启程去找我爹。如果不是非得看什么龙舟赛,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这是怨谁呢?

合着怨他非得弄这个龙舟赛了?

这是每年例行的规矩,哪会因为一个人就改了的?

姚黄就算真的怪,也怪不到景成帝头上,她只怪她自己没能坚持住原则罢了。

景成帝顿了顿,才又问:“你很后悔?”

当然,不只后悔,还很后悔,相当后悔。她要是去了边关,就不会遭此无妄之灾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姚黄没那么幼稚,事情发生了,要一遍一遍的去质问上苍“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去懊悔“如果。”

所以她只能苦笑了笑。

****

景成帝目光漆黑幽深,在这宫灯晦暗的内间,竟似暗夜里的长庚星,有一种刺透心房的痛感。

姚黄垂下长睫,心绪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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