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母后彗眼如炬。”
到底也没解释什么。
太后又关心他道:“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是得说,虽说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宫里的女人们颜色旧了,你不喜欢也是人之常情。你此次出行,可有中意的?也不管她家世如何,只要身家清白,德行端正,你再添几个新人也使得。”
他正值壮年,只有三个儿子,其中梁王还身体虚弱,不是长寿之相,总要再添几个皇子才成。
景成帝再次坚持的道:“母后不必操心了,朕心里有数。”
太后心底升起无力感。
宫里流言影影绰绰,太后也听说过,有的是阴暗猜疑,有的则是无稽之谈,所以她向来没往心里去。
可这会儿太后也不免起疑:难不成皇帝当真是得道高僧转世?不然怎么对女色这么不上心呢?
太后忍了又忍,忍得她自己都直上火,还是忍不住问景成帝:“皇帝怎么说也是三十五六的人了,终年国事操劳,难免保养上欠缺了些,要不,请太医院的太医们,替你好好瞧瞧?”
景成帝自是知道太后的雅意,只觉得好笑,道:“太医每月都给朕把平安脉,朕的身体好的很,母后放心吧。”
****
从太后宫里出来,景成帝上了肩舆。
骆安打了个手势,命小太监轻盈而快速的前行,他则陪侍在侧,觑着景成帝严肃的神色,问:“陛下,太后娘娘不是说留您用午膳吗?”
景成帝瞥他一眼,知道他是没话找话,只漠然的道:“朕事务繁重,太后自会体谅。”
骆安暗暗的嘁了一声。
您选在这个时候来,就没打算陪太后用膳。
便是太后不体谅,诚心要留您,只怕您也不会在这儿用。
还不是因为今儿个姚姑娘要来?
骆安也坏,故意道:“先前贵妃娘娘打发人来说,今晚在峤云台设宴,替陛下接风洗尘。”
景成帝直觉想说不去,可随即又想到自己不能任性,先前答应过萧贵妃的,不能食言而肥。
何况,萧贵妃主理六宫的事,早晚要交待下去。
他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既要用萧贵妃,就得人尽其才,不能让她心生怨怼。
因此只沉闷的“嗯”了一声。
回到昭和殿没多久,便有小太监禀报:“许荆觐见。”
景成帝一下子就搁了朱笔,毫不掩饰兴奋之意,道:“宣。”
骆安还纳闷呢,有个许襄他知道,那是姚夫人的内侄儿,几年前因为姚姑娘才得了重用,这位许荆又是哪个?
正这会儿,门外有脚步声响,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骆安眼观鼻,鼻问心,还想偷空觑一眼,就听景成帝吩咐:“骆安,带人去殿外候着。”
“?”骆安心说,这是有多机密的要事得单独禀报啊?
这就轮不到他管了。
他只负责服侍景成帝,景成帝不需要他侍奉,他就得回避。
骆安倒也考虑过景成帝的人身安全。
不过看这青年个子中等,身形也不强悍,且侍卫就在殿外,不说他没那个本事敢刺杀陛下,就算真的交手,他也得不了便宜。
当下骆安挥手,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而出,他也躬身退出殿门。
到底没得机会看一看这位许荆许公子的真容。
景成帝等人都退出昭和殿了,一下子就腾身站起。
“许荆”尚未行礼,他已经到了跟前,一把将那人抱了个满怀,恨恨的道:“黄牡丹,你可真够心狠的。”
许荆,就是换了男装的姚黄。
她待要解释:哪儿是她心狠?既回了京城,她总要先回姚家陪陪母亲。
再说了,她的身份总要理顺了,过了明路,办完一切手续才好和他见面。
只是不容她开口,景成帝已经亲了下来。
姚黄:“……”
这也忒迫不及待了些。
两人分开也有几天了,景成帝早就心慌似火,日夜煎熬。人不在眼前尚且忍得住,人都送到嘴边了,岂能轻易放过?
姚黄看他这架势,简直恨不能就地成就好事。
太过分了。
她拼命推开他,轻喘了一声,道:“陛下,自重啊。”
这是什么场合?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身份?他能不能收敛点儿?
景成帝也觉得自己像个没经过情/事的毛头小子,未免太急色了些,他自嘲的笑了下,微微松开姚黄,直视着她,毫不掩饰浓烈的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