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即是开得正好的花。 凯特利拉的道路规划不似新胜利王城那般规整俨然,每一栋紧挨着的房屋也是风格各异,并不刻意去统一风格。 也正是这样的随性与不拘束,才造就了凯特利拉独具一格的别样风味。 有赖于独立城邦制度的优越性,城内居民也比各个帝国的子民看上去更为精神活力。 陆易骑着白马,缓缓将斗篷自带的兜帽摘下。 耀眼夺目的金发有些凌乱,它的主人却毫不在意地将它别到耳后,可仍有几缕逃逸在外的发丝眷恋地贴着陆易白皙无瑕的脸庞。 陆易微微睁大了蓝眸,好奇地打量着这新奇的城市。 他骑着马走在主干道上,速度并不快。 有些路过他的行人只是无意间门的惊鸿一瞥,便将呼吸也顿住了。 但大部分人都只是呆滞地痴望着他。 不可直视神明,不可冒犯神明。 可这骑在白马上的少年同样尊贵美丽到令人不敢造次,唯恐令他脸上出现不悦的神情。 人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不想被少年落下。 可就算跟在他的身后又能更多久呢? 终于有人忍不住大着胆开口朝他搭话。 “嗨!远道而来的客人,你是来布蕾赛德学院的新生吗?请让我为你引路吧?!”褐发少年试探性地搭话道。 陆易眨了眨眼看向他,在确定青年是在同自己说话后,开口道:“是啊,我确实是来布蕾赛德报到的新生。但是,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新生而非旧客?” 陆易一边说着,一边将白马行走的速度降下来,以便同他说话的少年人不至于匆忙。 “劳烦你带我前往布蕾赛德。” 那褐发少年腼腆一笑,“不客气!乐意为你效劳!” 紧跟着少年又笃定道:“我在凯特利拉出生长大,倘若先生你曾经在这儿生活过,我绝不可能不知道你的。” “可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保证每一个都见过且记得呢?” 见陆易不信,那少年急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像你这样出众的人,绝不会籍籍无名。假如我见过——哪怕只是在人海中遥遥望上一眼,我也不可能忘记的。” 褐发少年的话说得恳切,倒叫陆易不好意思再反驳他了。 好在少年也不在意陆易的沉默,继续叽叽喳喳给陆易讲起了凯特利拉的风俗特色。 陆易只是时不时的附和都会使他愈发兴致勃勃。 阿诺拉却觉得这应该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金发蓝眸的贵族身边,绞尽脑汁搜寻凯特利拉的风俗趣事。 那金发少年不似其他的贵族般高贵傲慢,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温和且布满笑意。 阿诺拉简直要溺毙在他似水的眸光中了。 他的心跳如鼓点般疯狂跳动,压抑的情绪恍如在冒犯神明。 偶尔听见有趣的内容,金发少年还会出声附和他。 他的声音比人鱼的歌喉还要动听一万倍! 阿诺拉曾经无意中混进一个高级拍卖会,那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是条橙尾人鱼。 那条人鱼吟唱着人们听不懂的音调,迷幻中仿佛引诱着灵魂一起沉沦。 他听得入了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阿诺拉倚在角落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脑袋就像灌满了铅水般昏昏沉沉。 只一眼,他就被眼前的惨状吓醒了。 整个拍卖会中的人都被屠尽,死状万分凄惨可怖,干涸的血从拍卖台铺满整个暗色的过道,空气中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那舞台之上,困住人鱼的囚牢大开,被困者早已不见踪影。 而他是这场屠杀中的唯一幸存者。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阿诺拉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背后都会惊起一身的冷汗。 可在这令人的胆寒的冷汗之下,那首人鱼的哀乐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诱人沉沦,不可挣脱。 阿诺拉曾以为人鱼的歌声便是这世间门最动人的声音,虽然明知其危险,却还是会不计生死而沦陷。 但直到今日,阿诺拉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金发少年的存在让他明白,仿佛附有魔力的极致之声不一定要伴随着危险。 不需要为了听见那极致之声而献上生命的代价。 甚至可能只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他紧跟在骑马少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