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就郑重其事地在殿中拜了下来。
左冯翊在三辅长官当中,恰恰又是地位最低的那一个。
“老臣霍光携群臣问皇帝陛下安。”霍光下拜问道。
因为官职有重叠,有时候他们也不一定在长安,一般而言,参加小朝议的人大概在三十到五十人之间。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君亲政更是如此。
真正有价值的是霍光接着上报的每日所消耗的人力和无力。
但是,他现在却要装出不动声色的模样,等待其他朝臣的表态。
霍光一时就想站出来劝阻,但是想想天子才刚刚亲政,自己立马劝阻,恐怕会让天子有一些下不了台。
刘贺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张楠木的几案,放到集市上去买掉,估计可值数几十万钱。
刘贺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眼下这些朝臣的格局,很满意。
当他看到魏相和萧望之就在对面时,霍光更是不悦。
“那看来,有朝一日,霍光本扳倒之后,他们就会成为功臣吧?”张安世似乎有一些不悦和嫉妒。
他们已经提前从各种来路知道了一件事情:大将军今日会来参加此次朝议。
霍党得到了大将军的消息;帝党得到了天子的消息;墙头草嗅觉敏感,自然也能闻到一些味道……
还好,刘贺没有等太久,霍光站了起来,来到了殿中。
朝臣们却不敢有懈怠,更没有流露想要走的表情。
这还是各处报到大将军府的死伤数目,那些被隐匿下来的死伤之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听着身后那齐刷刷的下拜声,霍光稍稍放松了一下,至少没人站出来说一句“霍光不应领拜”。
三请三让的“表演”在群臣配合之下,圆满结束了。
身形不高的丙吉,踮脚看去,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阶梯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来。
韦贤的话只说了一半,这些君王虽然行了冠礼,但是恰恰都没有亲政,不过后半句话与今日之事相悖,所以略过不提。
刘贺“三让”道:“大将军辅政十几年,大汉一日胜过一日,继续由大将军辅政,我大汉才能更加兴盛。”
这前殿中间,很快就拜倒了许多人——和那一日百官对“霍光”群起而攻之的情状,居然有几分相像。
但是今日,刘贺确实是无话可说了。
不管是帝党,还是霍党,又或者是墙头草,都不停地将视线投向丹墀下的阶梯方向。
“微臣右将军、光禄勋张安世,附议大将军,恭请陛下亲政!”
“臣等问皇帝陛下安!”群臣皆拜。
而天子坐在玉阶之上的皇榻上,更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是左冯翊安乐吗?”刘贺明知故问道。
刘贺有许多想立刻就办的事情,但是却不能今日就办,否则难免有一些操之过急的嘴脸。
只加这一点点税,是绝对不够的,亲政之后,还有许多事情都可以做。
虽然霍光看起来比以前瘦削了一些,但是那坚决稳健的步伐,让人感到了无穷的压迫感。
揣测?应该?仲父未免太大意了一些。军国大事,居然随意揣测,难免有文恬武嬉的嫌疑。
“安卿有何事要上奏?”
“老夫甚是欣慰,忽觉陛下不仅有明君之姿,更已经是明君,因此……”
君心似海,妄加揣测于自己、于朝政,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大将军来了。”
“众卿平身。”
“微臣左冯翊安乐,告劾现任太常乐成贪赃枉法,装病罢朝,欺君罔上,请陛下将其捉拿至诏狱,查问罪责!”
“回禀陛下,尚未有捷报传来,但是老夫揣测,我汉军此刻应该已经取得了大胜,只是传递捷报还需要一些时日。”霍光自负道。
“如此变好,长安城的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往后恐怕还会更冷,不只是仲父,诸位爱卿也要保重身体。”
“微臣廷尉李光……”
但是,天子这两日做的许多事情,别说是霍光看不懂,他们也有些看不懂。
霍光说完该说的事情之后,天子没有言语,一众朝臣看过去,在天子的脸上看到了愁容。
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太多值得听的东西。
总之,非常精彩。
“仲父,这几日出征漠北的大军可有捷报传来?”刘贺问道。
可是霍光抬头看了看天子,以后再往“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亲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大将军霍光,辅政三朝,劳苦功高,朕赐其丹书铁券,卿可免三死,子孙免一死!”
现在而今眼目下,这天子到底要怎么处置霍光。
“匈奴贼寇望风披靡,不敢接战。”
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