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道。
“……”顿了顿,他回道,“是!”
身子一抖,珊瑚缓慢而坚决的伸手挣开对方的双臂,而这次对方没再强硬的拦着,退出了这温暖的怀抱后,珊瑚坐起身,接着,缓缓转过身子,正面对向他。
睁大双眼,直直望着对方的眼睛,珊瑚开口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了名望?可无争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早已是极致,为了钱财?然而我们应自小便不缺这些,又或是为了地位?可你本便是——”
听到这,原随云仿佛再也忍不住了般,铁青着脸打断了珊瑚的话:“够了!”
“是,我生来便是无争山庄少庄主,名望、财富、地位从出生起便已具备,因此人人都道我原随云投了个好胎,家学渊源,父亲更是江湖上地位崇高的原老庄主,因而人们便道,即使我只是一个瞎子,无争山庄这么大个产业却因着只有我一个继承人而轻纳囊中,一个永不见天日的瞎子,即便难有出息,也能靠祖宗阴庇而过快活一世!”
看了有些惊讶的珊瑚一眼,原随云道:“这是我五岁时伺候我的一个家仆说的,就在我的书房门外。他或许以为离那么远我定然听不见,却没想到因着眼睛的缘故,我的耳朵一向比常人的灵敏数倍。”
“呵~那时还小,刚听到这话时,我自是极度不甘,心下更是不服,因为,从我三岁失明后,无论是读书识字,还是习武练功,每一日我都不曾懈怠,且因着眼睛受限,我若要比过他人,便必然要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努力,且不是每次的努力都能有回报,然而,即使如此,我依旧办到了,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功,我都不比健全的其他人弱,甚至远远高于他人。”说到这,原随云眼中的自得一闪而过。
“可惜,即使如此,旁人依旧有话说,或是说我是因着家学的缘故才有此成就,或是说我沽名钓誉,其实难副,而跟多也令我更为厌恶的,便是各种可惜的声音。”
原随云向来温文的脸上满是嘲讽,声音更是说不出的冰寒,“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在面上,他们看在我无争山庄的名望上,自是对我满嘴的赞叹,背地里更多的却是一种优越感,因而才每次都在为我同情、惋惜,即使我的武功比他们任何人都高,才学也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好,但只要我是一名瞎子,一名不健全的人,他们便会觉自己高人一等,带着那虚伪的面具,来居高临下的同情我,可怜我。”
原随云冷声道:“何其可笑!”
“世人多愚昧,你大可不必理会这些!”珊瑚忍不住劝道,“不过是些闲言罢了。”
“是啊!我也知晓世人多愚昧,可这般愚昧的人们,老天爷却偏偏给了他们健全的身体,而我……却永远得不到,这些愚昧的人口中唾手可得的……光明,如此的不公!”说到这,原随云已是面无表情,无神的双眼一片幽暗,犹如无底的深渊,不见任何光芒。
听到这,珊瑚眼神一软,却仍辩驳道:“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原随云怒吼道:“你知道什么,你又明白什么?”他们一点都不无辜!
迎着对方的怒焰,珊瑚仍仰着脖子坚持道:“是,我是不知道,但我只要知道一点便够了,那便是,无论是什么原因,这都不能作为你伤害其他无辜者的理由,无论何时!”说着这话的时候,珊瑚的脸上很是严肃,眼中也满是认真。
听到这,刚刚还处于盛怒中的原随云仿佛愣了一下,看向了珊瑚,却见她继续道:
“伤害便是伤害,作为你的妻子,我能感同身受你的心情,因为如果是我遇到了相同的情况,我也会愤怒,会怨恨,会不甘,但是,也正因我是你的妻子,我才要拦下你继续错下去,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即使你是我的丈夫,我也觉不会分不清对错。”
看着珊瑚清醒至极的眼眸,原随云凝神望了半天,就在对方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脸时,他突然轻笑出声,最后甚至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珊瑚:“……?”
“哈!”呼出最后一口气,原随云突然伸手将珊瑚紧紧抱进怀里,没有理会她可以忽略不计的抵抗,轻笑道,“瑚儿……果然难缠。”
“我都这么说了,瑚儿还这样心狠,竟也不心软一下,这般坚持,叫我……如何是好!”他这般说着,脸上却满是开怀之意,许是为珊瑚的坚持,又或是意外对方的固执与清醒,要知道他前世里不过同金灵芝说了两句,她便已被他整个人都迷住了,再也看不清其他,而这次他甚至是三分真七分假的说了半天,结果……
果然,他的瑚儿终是特别的……
听到这话的珊瑚方才恍然,自己这是被戏耍了?
脸上一怒,她本能的一把抽出右手,高高扬起便要朝对方的脸狠狠打下去,然后,意料之中的被准确的接住。
紧紧握住珊瑚的手,原随云笑意不变,只话里却带了丝危险:“瑚儿,你再这般激动,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