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怕他。 在那个重逢的雨夜,她甚至连话也不敢说,只觉得和他同坐一台车都是一种僭越,何其难熬。 可随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 他分明,很温柔。 虽然这份温柔是透着冷感的,但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足以一点一滴将她的理智被蚕食殆尽。 越是深陷,就越是不安。 那股被她藏在心底压制已久的独占欲又一次不知死活地钻了出来。 刚刚得到允诺的欣喜转瞬就被另一层心情覆盖。 什么天下第一好的好朋友…… 这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她现在顾不得这许多。 她现在只想知道贺砚庭是不是对其他女孩子也这样温柔。 很想知道。 她太想知道了。 旁的女孩子她没有见过。 此刻脑海中只浮现出两张面孔。 前者是张扬明艳的梁瑟奚,那样风格多变的钓系美人,连她见了都挪不开眼,贺砚庭真的不会心动么。 后者是梁瑟奚口中提及的那位,住在贺砚庭皮夹里的神秘少女。 黑头发,大眼睛,华裔面孔。 这是她目前获知的全部信息,所以脑海中这张脸,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已然透出慑人心魄的美。 那个少女,会是贺砚庭的初恋吗。 如果Cersei的记忆没有差池的话,不过就是两三年前的事情。 这样短的时间,他想必还没有放下这个人。 那种比面对梁瑟奚明目张胆的爱慕时更加酸涩难耐的滋味溢满了胸腔,一霎间连喉咙口都是苦涩的。 喝过醒酒茶,她此刻介于半醉半醒之间。 七分醉,三分醒。 她忽然仰起脸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贺砚庭,既然咱们现在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了,可以给你的好朋友看看你的皮夹么?” 她嗓音天生软糯,只是此刻透着浓厚的鼻音,音色因酸涩而显得湿漉,又因着是提出一个很不合理的请求,还染上了几分刻意撒娇的意味。 她是提心吊胆而垂死挣扎的。 是孤注一掷的开口。 落在男人耳中,却浑然听不出小姑娘满肚子的弯弯绕绕。 只觉得她是趁着醉意,肆意胡闹。 贺砚庭一个生活里惜时如命,一小时都恨不能分成六十份来用的人。 对她却原则尽失。 她糯糯的鼻音格外招人疼,娇气却丝毫不惹人厌烦。 但并非他不肯纵容,而是手边确实没有。 “皮夹?要来做什么。” 施婳支起身子 , 大言不惭:“就看看, 看看而已,好朋友,别那么小气。” 贺砚庭冷淡的神色滞住,一时哑然,沉声哄:“没有这东西,你乖一点,不闹。” 皮夹? 装钱的那种? 回京以来,国内已经甚少使用现.钞,一切都可在线上进行,自然没有使用这物件的必要。 不过既然是装钱的,哪怕她只是撒酒疯胡闹,他也没有抵触。 未曾多虑便直接拿起手机,正准备给她账户转账。 施婳却被他黑色的手机吸引了目光,愣愣地盯紧,忽而软着嗓请求:“没有皮夹,手机能给我看看么?” 她不确定贺砚庭是真的没将皮夹带在身边,还是在婉拒她。 能够被放在皮夹里的照片……一定属于非常珍视的人。 因为她曾经某一年,在整理爸爸遗物的时候在爸爸的旧皮夹里看到了自己和妈妈的照片。 那是爸爸秘而不宣的爱,即便已经过去十多年,依旧不曾被岁月掩埋。 想必对贺砚庭而言,也大同小异吧。 贺砚庭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手机给了她,清隽的面庞也寻不出丝毫不悦,倒是有几分慵懒,看起来像是真的不介意她把玩自己的手机。 施婳的心率扑通扑通,莫名有些局促。 看不到皮夹,能看手机也是一样的吧。 对于现在这个社会而言,手机已经承载了全部的社交功能,大概率也包含情感寄托。 然而才不过短短半分钟,施婳就垂头丧气,整张素白的脸上都写满了郁闷。 她忍不住嘟哝:“贺砚庭,你的手机也太无聊了……” 贺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