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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波澜(1 / 2)

方知琢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屋子的。

走进来时,满肚子的忐忑,走出去的时候,虽与秦亦楠百般纠缠,却依旧怅然若失。

他唤来七曜,叮嘱他明日一大早便将西厢房的那两个丫鬟给送回方府去,并且罚了管家一个月的俸禄,警告管家若下次再这么自作主张,便可自行离去。

管家也是郁闷,他也是听着方夫人的交代才送去的姑娘,怎么就不合小侯爷的意呢,这母子二人起了罅隙,对于弱小可怜而无助的管家来讲,完全就是飞来横祸。

接下来的几日,方知琢并没有再去过别院,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对秦亦楠的感情。

可在此期间,传来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魏王陈玉灏允了梁国人的要求,同意将全辉交给梁国。

方知琢也抗争过,最终被小皇帝的那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陈玉灏说:“近两年了,你问出什么结果了吗,你也该走出来了,若是方将军泉下有灵,他一定不希望看见你如此深陷在过去的事情中。”

方知琢的心里破了一块儿大洞,空荡荡的,过去一年多的精神支柱随着全辉的移交而轰然崩塌。

他全身四周弥漫着低气压,仿佛是一只装满了水的皮囊壶,一不小心就会爆炸。

大理寺的上下官员们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暗暗关注着方大人。

大家都知道,全辉对于方知琢,就如同溺水人的浮板,魏王这一下就将浮板抽走,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不悄无声息彻底沉没,要不破茧重生挣扎上岸。

大理寺门口,一群捕快押着两个盗匪,一边骂骂咧咧。

“若不是大人身手敏捷,老黄啊,这刀可就落到你的脑袋上了。”

黄进心有余悸,他昨日睡得晚了,今天精神有些不济,追捕过程中一时大意,差点被刀锋抹了脖子,幸亏被眼疾手快的方大人一把推开。

自己倒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可是方大人的胳膊上却划了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

口子不长,却还挺深的,淅淅沥沥滴了不少血,大人只是撕下布条草草包扎了。

黄进很是愧疚。

“咦,大家怎么垂头丧气的?”

走到大理寺门口,正巧碰上遛弯儿的赵衙内,大冬天的,他依旧拿着把折扇附庸风雅,上书四个大字:千古风流。

众人看了无不纷纷侧目。

他大摇大摆将胳膊搭上方知琢的肩膀,行动间蹭到了他的伤口,方知琢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了他。

“你受伤了?”

赵衙内探了探头,瞥见他包扎得乱七八糟的伤口。

待跨进大理寺内衙,赵衙内小碎步拉着方知琢到椅子上坐下。

他将折扇插在后腰封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天青色灯笼状小瓷瓶,神秘兮兮地道:“这可是大梁雷霆军里用的药膏,据说能够生肌消肿,对于跌打损伤药效特别好。”

他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瓶子里挖出了一大坨绿色的药膏,小瓷瓶里的药膏立马就下去了近一半。

苦涩药味散开,方知琢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

他接过小瓷瓶,上下打量着,若有所思。

“你刚说这是梁国人的药膏?”

赵衙内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方知琢眼前晃了晃:“还是我花了两块天玄石才换来的。”

说罢将方知琢手臂上布条解开,将药膏均匀的在胳膊上涂了一层。

清苦的药味更加厚重了。

所以那天秦亦楠的身上有和楚朗之相似的味道,仅仅是因为他们都用了这种药膏?

方知琢轻笑出声,是他魔怔了。

转眼就对上赵衙内幽幽的眸子:“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一会儿脸拉的老长了,一会儿又跟现在似的,莫名其妙笑出声,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秦姑娘有什么进展?”

方知琢将伤口药膏晾干了些,重新取了干净布条,层层叠叠缠好,听闻赵衙内问话,如同瞌睡人送枕头,他正是满肚子疑问无人诉说,三言两语将昨日发生的事情捡了些要紧的说了些。

赵衙内听完之后眉头皱成了麻花儿样,恨铁不成钢:“你们都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了,这感情一事怎么还像是不开窍的稚龄儿童呢?”

“秦姑娘明显就是没有安全感呐,你说你,将她放在别院,名姓户籍也没有落册,说难听点,你俩就是认识而已,别的没有任何关系。”

他端起茶盏悠然喝了一口,双手摊开:“又没有名分,又没有娘家人,面对着庞然侯府送来的人,当然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是啊,方知琢怅然,她还能怎么办呢,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也不是那种性子的人。

都说会哭的小孩有糖吃,秦亦楠就是那种又倔强又寡言的小孩,逆来顺受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又可气。

正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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