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又出了问题,那一片片本该挡住百斤重的盔甲纸糊的一般,四千将士直接如猎物般被困杀。
这场战役过后,他被困在那一天,梦魇一般如影随形。
但他内心深处,偶尔也会闪过一丝庆幸,他救下了棠夫人和他的孩子。
可如今,最后一道布被掀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他就是一枚好用的棋子,一把背刺将军的匕首。
棠夫人从来都没有处于危险之中,所有的一切只是高思邈和棠夫人的谋划,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不定,他们还会在背后嘲笑他背着四千条人命的枷锁,自虐一般不开口只求赎罪。
他空洞的双眸失去了生色,疲惫地靠在车厢壁上,直到回到城郊庙宇,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回到大梁人驻扎的破庙中,已是夕阳西下,院子里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她押着全辉回了内屋,转身出门,看见楚朗之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
“喝一碗再走?”
秦亦楠才恍然惊觉,今日已是腊月初八,家家户户会熬制腊八粥,往年在连云城,整座城都沉浸在甜丝丝黏糊糊的米粥香气里。
俗话说,过了腊八便是年,现如今,这是她在京城过的第一个春节。
她摇摇头,已经晚了,她得回别院了。
临走之时,她叮嘱楚朗之看好全辉,如有什么突发事件直接暗号联系。
一切交代妥当后,方才脚尖轻点,迎着渐渐降临的夜幕,如一抹幻影般在林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