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寒宵心一凉,心说:少年,你可真是问了个送命题。
“还能怎么认识,不就是泼了他一杯酒,有些人小气呗,硬是在陛下面前参了我几十本,要不是看在你邀请的份上,本将军才不屑跟他走这一路。”
何远在前面冷冷来了一句:“那我建议你可以爬。”
零酉寻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忌走在前面的“有些人”本人。
“这我听说过,不过我听说的是你仗势欺人,羞辱我们益清来着。然后没过几年,益清成功上位,风水轮流转,想想都很刺激。”
霁寒宵听他讲着,思绪却在不经意间飞远。就在昨天,何远把地形图放在了他房间,他和李飞商议后敲定了路线,即便是冒险,他们也有值得一试的理由。可就在那时,他灵机一动,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里不是战场,他可以不用做无畏的前锋。
他走出门,推开了另一扇门。
何远只着着一衾睡衣,借着微黄烛光翻着手中的书卷,见他来,不免有些诧异。
“打搅到了吗?”霁寒宵轻轻天上了门,何远掀了掀被子,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还好吧,我也没休息,有什么事?”
他犹豫片刻还是躺上了床榻,烛光打在他们脸上,像涂了一层黄蜡,增添一种非矫饰的温馨感。
“你给的?”
霁寒霄晃了晃手中的图纸,何远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一张纸而已,有必要大晚上跑来找他吗,难道还要点感动涕零、歌功颂德的仪式感。
“你每次神游天外我都会觉得你像是在可劲琢磨我的坏话。”
何远把书放到了一边,无奈的说:“那你应该多反思一下自己有什么不足,而不是在我身上找理由。”
“啊?你真这么想,太让人伤心了吧。”
“你想太多。”
何远拉扯半天,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大有促膝长谈之势。
“你标注的还挺认真。”
霁寒宵小小地恭维了一句,何远就权且当他是在夸奖自己,半点不谦虚的说:“一丝不苟是处事的态度。”
霁寒宵忍俊不禁,“我是说你对我的事还挺上心的。”
何远缩到被子里,枕着枕头,也笑说:“要点脸吧。”
“你先前不是还说不介意我参与这件事,怎么又改主意帮我了?”
何远想了想,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大将军这一生怕是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行吧,霁寒宵见他连称呼都换了,一时间戏谑道:“谨遵何相教诲。”
“滚。”何远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惹得他笑了许久。
“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越有人阻止的事做起来才仿佛更有动力。”
“好吧,确实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布鲁炎肯定也希望我去,他可半点看不得我清闲。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和他聊聊,何况我也有把柄在他手上。”
“嗯?什么?”
“我的副将在他手里。”
霁寒宵见他仰头看自己,一时间竟有些词穷。
“那个叛徒?”
“是的吧。”
霁寒宵想,他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李天确实是个叛徒,但他毕竟没有什么理由去责怪李天,他在这当中也没有扮演什么好角色。
何远没有听闻过李天这个人,但他知道霁寒宵一个担了罪责,完全没有把这个人推出来。
“你们关系应该挺好。”
霁寒宵并不否认,随后他听到何远问:“担心他的死活?”
虽然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那是霁寒宵想的,而他还是大将军。
“不,我担心他泄露军情。”
何远沉默了许久,霁寒宵原以为他会评论一句“真冷漠”,而何远只是很小声地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这样做?”
霁寒宵轻笑,“他脑子有点问题,怪我,一直没带他去医。”
何远知道他是不想说,就不再追问,但霁寒宵气来和他说这么多已经让他很意外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只是被与被帮的关系,还可以是合作的关系。”
何远若有所思,“哦,你邀请我总该有点诚意吧。”
“啊?”
“算了,以后再说。”
霁寒宵被他勾起的好奇心瞬间就被熄灭了,有些不平。
“你这话说到一半算什么?”
何远犹豫片刻,还是把完整的话说了出来。“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分享信息,即便布鲁炎不是为了针对你,只有知晓他的意图,才能及早布防。”
霁寒宵问:“你也觉得他目的不单纯,不过我更好奇单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