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与我讲道理,大将军,你莫要搞笑。”
霁寒霄一把拉住了何远的衣袖,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霁寒霄看着他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笑道:“是么,那你就多笑笑,我喜欢看你笑,特别是因为我笑的时候——就更喜欢了。”
何远觉得真该一脚把他踹雨里去清醒一下,几天不见,还是这么欠揍。
“说点人话吧。”
“唉,你这比喻,欺负人啊。”
何远脸一黑,这什么恶人先告状,怒道:“你先把手松开。”
霁寒霄乖乖松了手,笑说:“行吧,我跟你讲道理,又不是讲经国治世,只讲你和我的小道理。我喜欢你。”
何远一愣,雨声有些嘈杂。
“什么?”
“我喜欢你,何远,何益清,何幼稚!”
何远不接受那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当即反驳:“你才幼稚!”
霁寒霄忽然凑近了些,问:“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何远后退了两步,“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
霁寒霄把伞打过去,“伞就这么大,那就是没有,在这件事上我果然比你有话语权。我觉得你并不讨厌我。”
何远白了他一眼,“不讨厌不代表喜欢,你能不能走快点。”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问你啊,你觉得两个人怎么样才算相爱?”
“住一起?”何远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太草率了,于是又开始想。“互相理解,互相包容,非彼此不可。”
“我方才遇到你先生了。”
何远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七庶。
“你们说什么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就告诉我一句话,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他问,如果现在和你聊这些的人不是我呢,你会怎么想?”
不是和霁寒霄……他根本不会这么想。
其实对于断袖,他也没有那么排斥,毕竟庆阳书院的学风还是比较开放的,他幼时便听过很多。和苏厌在一起,谁心里不装点诗文都感觉自惭形秽,和卫不缚,何远其实比较想喝他和嘉宁公主的喜酒,和王文书,他们最多就是同僚。
要是说他能和谁长期待一起,朝夕相处,好像他之前和霁寒霄就是这样了。
这样一想,他还挺矛盾的。
“你不回答也没事,其实我之前也挺没底气的。”
“你现在有了?”
“有。”
“盲目自信。”
“我不仅自信,还特别不要脸。何大丞相,您介意我喜欢你吗?”霁寒霄扯着嗓子问,生怕行人听不见一样。
何远吓了一跳,回头瞪着他。“你小点声,不要命了!”
霁寒霄笑的肆无忌惮,一副欠揍的模样。
“要命哪有要你重要。”
何远已经心身俱疲了,“你要是还想圆满走回去,就赶紧闭嘴吧。”
“和你在一起就是圆满。”
何远忍不住打断了他,“你有完没完,就那么一段路,硬是被你走的那么长。”
霁寒霄如今有了底气,就觉得某人生气也是可爱的,十分得意的说:“那我也不和别人走呀。”
“你这些酸溜溜的话留着慢慢说,我只是姑且听上一听,你不要得寸进尺。”
霁寒霄心想,还傲娇上了。
若是何远直接同他说不喜欢男人,那他大不了规规矩矩回了宁州,打听打听他的现状也就罢了。可何远对于这事却不甚在意,这天大的机会他必须首当其冲啊。有机会的事,总要试一试,哪能那么容易轻易放弃呢。
霁寒霄跟在何远身后,滔滔不绝,把这大庆叫得出名字的青年才俊都讲了一遍,最后盖棺定论:“你看,他们都配不上你,想来还是你我最配。”
何远抬头望了望自家的牌匾,深吸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将霁寒霄关在门外,终于落了个清静。
他可太犯不着受这份气了,大不了明日一纸状书递上去,将霁寒霄遣回宁州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没有人天天追他身后说“我喜欢你”了。
可霁寒霄再走,再回京可就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而且霁寒霄愿不愿意回京都是个未知数,若霁寒霄回宁州后收敛锋芒,对陛下恭顺一些,那只需把手中的功名分出去一些,余生安稳就不成问题了。若不然,霁寒霄再回京之时,功高盖主,便是他拟那一道圣旨,定霁寒霄的罪了。
想来想去,何远又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的霁寒霄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肆无忌惮的笑里也有了几分孟浪。
何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我这人一向宽容大度,见不得别人在我府外哭哭啼啼,今日就勉强让你进府,不必太感激,时刻感恩戴德就好。”
笑的一脸开心的霁寒霄很懵的看着何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