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圣寿,万古荣光。寿与天齐,国运繁昌……’,听说陛下看了之后龙颜大悦,但私下听太傅说大将军这马屁拍的很是反常,一看就知道是大将军找人代笔,但陛下还是夸他有心了。”
何远看的很认真,读的极慢,合上时眼里都没藏住那丝笑意。
赵泽方观察着他的表情,自然也没错过这一丝变化。
“这就值得让你特意跑一趟来找我?刘太傅对我没什么好眼色,待你却是相见恨晚。”
赵泽方身形一正,忙解释道:“我这不是人微言轻,见了前辈自然也不能怠慢吧。我对何相的忠心,天地可鉴。而且我来是有正事的,礼部统计的礼单,卫不缚让我送来的,已经交给你手下的人了。”
何远放下那本奏书,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赵泽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与他接触最多,替他办了不少事,对他的了解也不少。
“你竟然拿这个来试探我,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被他一语道破,赵泽方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从前听说你与大将军不和,但细一想,参他的本子里有一半都被你扣下了,还有一半是你的人递上去的。这可不简单,同样的话,换种说法,锋芒可不同。世人言你们交恶,我是不大信的,毕竟你对昱王才是真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何远点头应下,并不加以否认,只是提醒了一句:“说重点,少扯那么多。”
“你待大将军很特殊。”
何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是最特殊的。但这份特殊与你想到的不尽相同,昱王随心所欲,罔顾法纪,我深恶痛嫉,所以直言上谏,他是个没被绳之以法的罪犯。但同朝为官,我们与他又有很多利益上的往来,他若能为大庆谋兴,功过相抵,他还是昱王。但霁寒霄不同,守任以来尽职尽责,我深知他的为人品性,比起旁人的污蔑,我往他身上泼的那些脏水也不算什么。就算不是我,明政院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惜才之心人皆有之。”
赵泽方小声嘀咕:“我好像有一个恐怖的猜测。”
何远完全没留时间给他继续猜,坦言道:“是啊,我那位不在京城的心上人,他就叫霁寒霄。”
赵泽方干咳了两声,感慨兴叹:“原来还是我短见薄识了。不过我最想知道,若来日你横在他和陛下之间,不是现下这种小打小闹,该待如何?”
何远心知他这就相当于在问大庆与一己私情会如何取舍了,霁寒霄是在宁州军营中长大的孤儿,他背后没有任何家族势力,所以陛下放权给他时也很干脆。但有利的同时也有弊,庆帝没有什么可以制挟他的,随着他声名越显,庆帝就愈不安。
“我可以没有霁寒霄,但大庆不能没有宁州军。‘大将军’这个称号的殊荣不是他一个人的,但罪人可以只是他一个。”何远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起来。“辅佐陛下成为圣贤明君是你我为人臣之本分,如若不能,万死难辞其咎。”
赵泽方微微笑着揭过了这一个话题,“那位彼大人近来在御前出现的太频繁了,有扰乱圣听之嫌。”
何远纠结了一番,他早就从苏德口里听说过彼星,所以大部分时候都选择对这个人视而不见。
此刻赵泽方又提起,他心里那份不安又加重了。
“如今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看着就行了。”
赵泽方默然,目光落在了他手边的那一封信,但又很快看向了别处。
何远从明政院出来时七先生让他捎一封家书给良妃,良妃抱病已久,良妃父母忧心忡忡,七庶特地叮嘱让他亲自去探望良妃。
他先见了庆帝,例行公事,再禀明缘由,才去探望的良妃。
良妃听闻他来,强打着精神梳妆了一番,让宫女搀扶着自己到宫门前候着。
“娘娘身子不好就先回去吧,奴婢在这候着就行了,太医也说了您这病见不得风。”
良妃摆了摆手,“子楠,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总在屋里躺着,心里也闷的慌。我心里乱的很,歇不下来,只盼着见到何相能安心些了。”
何远见到良妃时也吃了一惊,他上一次见到良妃时她还是那般明艳动人,如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仿佛能从锦衣下看到清晰的骨架。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不是木子楠在旁边扶着,一阵风刮过就能把她吹走了。
他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病,可以让人短短时间内形销骨立成这样。
他转交了书信之后安慰了良妃几句就告辞了,只是走之前找木子楠单独问了几句。木子楠进宫多得良妃照拂,也算是良妃身边比较忠心的人。
“娘娘到底是什么病?”
“太医说是娘娘忧思过度,才日渐消瘦,只给开了些安神的汤药温养,至于咳嗽,所是娘娘早年就落下的病根,可娘娘喝了一碗又一碗安神止咳的药,咳的更厉害了,前前后后请了好多回太医,都是一样的说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