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发生的事,只知道那时候已经是初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刮得人脑瓜子嗡嗡作响,朊桃村挨家挨户都忙着准备过冬的物资,因为村子里物资匮乏,所以很多村民要去山中打猎,以求更好地度过这个冬天。
我因为这两天有点感冒发烧,所以二叔就没让我和他一起去打猎。
中午的时候,肖瘦脊慌忙慌张地找到我,气喘吁吁地拉着我就要往屋外跑,我一脸不知所以然,赶紧反手一把拉住他,问他出了什么事。
这家伙喘了半天才说清楚,原来是他小叔前两天为了准备过冬的物资,独自一人进入了村子后面的迷雁尸中打猎,结果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我一听,脸立即就黑了下来,这迷雁尸可是朊桃村附近最巍峨险峻的一座山峰,那里有着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林中不仅时常有豺狼猛兽出没,而且地势险峻复杂,加上到处雾气弥漫,视线不清,所以在里面极容易迷路,据说就连善于识路的大雁飞进去后也无法轻易出来,最后只能变成尸体滋养山林,故取名迷雁尸。
这地方连我二叔这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不敢进去,肖瘦脊的小叔怎么自己就一个人去了?
肖瘦脊急得都快哭了,抽泣着声音道:“我也拦不住他啊,他前两天自己一人就偷偷溜着去那里打猎了,只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好好待在家里看家,月儿圆,你可要帮我找到他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要是真回不来了,我可怎么活啊!”
月儿圆是肖瘦脊给我取的绰号,以前我极力反对过,但这家伙却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松口,最后我也就妥协了,就当是礼尚往来,反正我也给他取了个绰号。
肖瘦脊和他小叔是这两年才搬到这里来的,与左邻右舍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十分融洽的地步,现在要让人陪着他进入迷雁尸中去找他小叔,那肯定没有人愿意。
我作为他最后的依靠,现在必须站出来帮他一把,而且我本来就是在深山老林里长大的,丛林生活经验十分丰富,要是我和他去找人,就算迷路了,至少也能够存活下来。
思来想去,也没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了他。
由于找人心切,我们也没来得及准备物资,一人只带了一把柴刀和两个早上吃剩的烧饼,就急匆匆地向迷雁尸的方向出发了。
要去迷雁尸,首先得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因为平时这些地方根本没人去,所以丛林里到处荆棘遍布,杂草丛生。
一路上,我和肖瘦脊只能用柴刀披荆斩棘,开出一条临时的山路,密密麻麻的蚊虫怪蚁围绕在我们身旁,咬得我们浑身痛痒难耐,锋利的荆棘划破了皮肤,全身从头到脚,都是血淋淋的口子,整个过程简直是苦不堪言。
在林子里辗转奔波了半天,最后两人都是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连拿着柴刀的手都磨出了血泡,才终于穿过了这片密林。
踏出林子的一瞬间,一座巍峨直立的大山立即映入我们眼帘。
整座山峰高耸入云,蜿蜒起伏,形状怪异,犹如一条大眼睛的金鱼,矗立在无数低矮的山丘之中,一条由无数山间溪水汇聚成的河流,绕过山峰,浩浩荡荡地流向远方。
而那靠近河流的山头,就犹如金鱼的鱼头一般,似是在尽情畅饮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山中间,有一条幽深狭窄的一线天,如同这座磅礴的山峰被一把巨剑劈了一下后,残留下的一条极其细小的伤痕。
因为整座山峰地势极高,所以一眼看去,整条一线天只能在顶峰看到一条极细的光线,而位于山腰和山脚的大部分,都是一片漆黑。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在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后,我和肖瘦脊才突然明白大自然到底有多神奇。
要去到迷雁尸上的那片原始森林,据说必须要通过这条一线天,由于急着找人,我和肖瘦脊也没墨迹,匆匆忙忙地就开始向着一线天出发了。
通往一线天的去路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涧沟渠,里面植被稀疏,地势低洼,有很多地方甚至还能看出山洪冲刷过的痕迹,只不过却没有溪水,想必是暴雨天气时,山中所有的水流汇聚在一起,从一线天中涌出后形成的一条临时水道。
沟里有一颗青枣树,由于这时候已经是初冬时节,所以果树的每根枝丫上都是硕果累累,我和肖瘦脊手忙脚乱地爬到树上,各自囫囵吞枣地往肚子里塞了十几个后,又摘下一大堆,掰来几根树枝和长树藤,编织成两个藤筐,装满青枣后,各自背着一个又继续往前。
沿着这条沟渠走了小半天,就到了一线天前,此时我们才发现,尽管两边的山峰巍峨耸立,直冲云霄,可入口处也并没有像在远处看的时候那么狭窄。
一线天底端是一条蜿蜒深邃的沟壑,一直延伸入大山的内部,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还看得清里面的情况。
山沟入口的两边分别矗立着两块嶙峋巨石,颜色漆黑,形状怪异,犹如两只雄狮一般,青面獠牙,怒目而视,威严坐立于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