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关系一直僵持着,但高氏不敢为了这件事,请霍平枭出面调节。
而今阮安刚有身孕,高氏也只能在阮安面前抱怨嘀咕几句,并不敢让阮安在孕中,还要为了霍长决的婚事费心思。
“好了好了,长决倔强,老三的婚事耽误不得,这一眨眼的功夫,老三也加冠成年了,哀家寻思着,先将她的婚事定下来,不知皇后可有中意的女郎人选?”
霍长决和霍乐识都被霍平枭封为了亲王,亲王的纳妃礼仪虽不及帝王,却也同样繁琐,择的女郎人选自然也要高门贵女。
阮安问道:“江太妃,对裕亲王的婚事有想法吗?”
江太妃温声回道:“嫔妾不求嫁给乐识的姑娘出身多好,只求她性情温柔良善,最好能与乐识性格相契,婚后也能与乐识相处自在融洽。”
阮安听完,心中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身为皇后,她早就把各个公侯伯这些勋爵世家的未嫁女郎,还有一些重臣的官家小姐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这其中有不少姑娘,都与霍乐识年纪相称。
只许多贵族女郎,多以温柔知礼示外,可她们的真实性情到底如何,却无人得知。
忽地,阮安的脑海里冒出了个姑娘的身影——贺馨芫。
她刚嫁给霍平枭时,贺馨芫不过十五六岁,前阵子已成为沛国公正妻的房小娘进宫看她时,顺道还带上了贺馨芫。
阮安因此得知,自贺馨芫被邱瑞这负心郎伤害过后,自此对男子产生了抵触的情绪,至今未嫁。
贺馨芫和霍乐识同岁,在外人看来,贺馨芫年满二十,却仍未出嫁,已是个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了。
但阮安却不这么看,毕竟她嫁给霍平枭时,年岁也不算小了。
贺馨芫的性情她是知根知底的,除却年纪比其余女郎稍微大了些,外貌和家世都与霍乐识很匹配。
是以,在高氏和江太妃离开和鸾宫后,阮安便让白薇派人传话到国公府,询问房夫人和贺馨芫的意见,如果沛国公和她们母女不反对,那她就将贺馨芫,也纳进亲王正妃的人选之中。
******
午后,因着孕期嗜睡,阮安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等她转醒,神态略带恹然地睁开眼,便见霍平枭正坐在床边,像是无声凝睇她睡颜看了良久。
“别急着起身,你出汗了,再躺一会儿”
霍平枭嗓音低沉又温和,边说着,边用修长右手将她纤瘦的肩膀轻摁。
他仍穿着那袭繁复的帝王冕服,面庞俊美无俦,气势依旧凌厉摄人,可看在阮安眼里,却觉得此时正悉心照顾她的霍平枭,浑身透着股可靠的丈夫感。
自她又有了身孕后,霍平枭就时常对她说,要将那几年她独自抚育霍羲的亏欠通通弥补,要加倍地将她宠回来。
其实初见霍平枭时,阮安压根想象不到,这样桀骜的男人,做了人家丈夫会是什么模样,又会怎样对待他妻子。
更想不到像霍平枭这样的人,也会宠女人,而且他还挺会花心思的,时常能让她觉出新意来。
阮安微阖浓长眼睫,听话地缩回衾被,纤白的手抓着被沿,眼睛却顺势瞟向了床边紫檀小案上,平放的那本书卷。
书封上的那几个字,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是剑南岭医录这五个字。
阮安将医录定稿后,霍平枭便派专人将这些医稿拿到印书局准备刊印,由于匠人制作雕板,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所以阮安一直认为,或许得等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她的《剑南岭医录》才能正式问世。
霍平枭却像是拿来了已经刊印好的医录。
想到这处,阮安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立即用纤手撑起床面,作势要起身。
霍平枭无奈,只能扶着薄汗浸身,肤如凝脂的人儿坐了起来,并觑眼命一侧的宫女,往阮安的腰后放了个软枕。
没等阮安吭声,他就径直将还带着浓浓墨香的医录递给了她。
阮安接过后,霍平枭凑近她耳,低声同她解释:“你医录里的内容,一卷书册当然装不下,匠人们只制出了上卷的雕板,朕就命印书局的人先印了一册,先给你看看。”
宫女还站在一旁侍候着,阮安翻着被雕板印刷而成的书卷,心窝登时溢满喜悦。
许是因为孕期情绪敏感,重活一世,又一个心愿被圆满实现,令阮安的眼眶也有些发酸。
这本医录注入了她两世的心血,可说除了霍平枭、霍羲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本医录。
她没想到在怀孕后,霍平枭一边忙着朝政,一边还派着人,盯着印书局的进度。
阮安的声音低又小,且带着些微的哽咽:“仲洵,谢谢你……”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瞧上去颇似只孱弱的兔子。
霍平枭用修长的手抚住她半张脸,微粝的拇指指腹顺势覆在她薄嫩的下眼睑,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