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两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是很别扭,但是看到苏卿言给自己道歉,他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件事跟苏卿言又没关系,苏卿言救了超坏,他不讨厌苏卿言。
“昨日和师兄做什么了?”顾明昼状似无意地淡声问。
沈洱头也没抬,咔嚓咔嚓地啃着梨,“没做什么,你师兄人还挺不错的,比你强多了。”
顾明昼脸色黑了黑,似笑非笑道:“是么,我差在哪?”
“人家脾气又好,还很善良,有责任心,会替不听话的弟弟道歉……”沈洱一条条数着,顿了顿,又开始数顾明昼的不是,“你脾气差,心眼还坏,之前说我没有怀孕,总想逃避责任,还出尔反尔。”
顾明昼指尖蜷紧,眯了眯眼,“是么,原来我在尊上心里是这样。”
沈洱乐了,“不然本座难道会觉得你很好么?”
一个封印他三百年的混账人类,沈洱觉得自己没有动手把顾明昼干掉已经很大度了,虽然他只是想要多折磨报复顾明昼一阵。
“也是,”顾明昼笑意不达眼底,低声缓缓道,“苏师兄是比我好,只是我以为当初师兄把你新衣服毁坏,你一直不喜欢他来着。哦,对了,那衣服好像是我买的。”
他重点在那件衣服。
沈洱却完全无视,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本座才想起来,那你俩一样活该。”
顾明昼:……
头疼,跟兔子没法交流。
为什么兔子这么厌恶他?
他到底犯过什么弥天大罪,让沈洱对他无法改观。如果不找出症结所在,沈洱岂不是永远把他当成仇人看待?
顾明昼轻吸了一口气,缓下声音道:“苏师兄暂且不论,魏燎就算了吧,他性情顽劣好斗,你跟他相处不来,他会伤你。”
“本座才不怕他呢,”沈洱哼哼两声,又觉得奇怪,“那个魏燎是你很熟的人么,你护着他做什么?”
顾明昼默了默,“我没护着他,也跟他不熟。”
有时他也会怀疑,兔子是真的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暗示么。
他只是不想兔子周围多一个碍眼的魏燎,即便是什么所谓的奴隶,有他一个就够了。
顾明昼跟魏燎没什么仇怨,自认与他交情也不算深厚,只是魏燎喜欢缠着他切磋剑术,顾明昼烦不胜烦。
昨日的事,是他第一次跟魏燎撕破脸面。
仍然是那句话,若是妖魔,一剑杀了便是,可人与人的纠葛,却不是简单一剑了之的。
“魏燎是我初入颐清宗时认识的人。”他淡淡开口。
那时恰逢弟子大比,颐清宗和蓬海山向来不对付,次次相遇都要争个高下。
顾明昼作为新弟子,第一次见到魏燎。
对方那时脾性比现在还要高傲,目中无人,大比第一天,为了折辱欺负颐清宗弟子,扬言要跟颐清宗弟子打赌,谁输了擂台,就要跪下喊他一声祖宗,反之他便喊对方
一声。
和其他弟子打了七八个回合,魏燎的实力与他恶劣的脾性很快在所有宗门出了名,无人能敌,无人敢惹。
而那时的顾明昼也不过是个普通外门弟子,他不喜争斗,便没有展露出修为和实力,于是在众人眼中他身无所长。
可偏偏他运气不好,抽签抽中要和魏燎打擂。
苏卿言好心提点他,让他不要和自己这个性情恶劣的表弟冲撞上,上场直接认输就好,魏燎对于弱者不感兴趣,也就不会多生事端。
顾明昼应下来。
可岂料,刚上擂台魏燎便一剑杀过来。
原是魏燎发觉自己探不出顾明昼修为,便笃定顾明昼一定修为在自己之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顾明昼迎剑而上。
三个回合,魏燎便败下阵来。
化神和炼虚之中隔着一整个大境界,虽然看着不多,但修为越高,想有所进益就比登天还难,顾明昼打魏燎相当于成年人殴打三岁孩童,魏燎毫无胜算。
顾明昼至今都记得魏燎那日的神情,他眼底没有半分耻辱,反倒隐隐泛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魏燎乖乖遵守了承诺,跪在地上,带着笑意扬声喊了他一声祖宗。
至此顾明昼名声大噪,后来被人搜刮底细,又传出他是封印世族顾家的孩子,能够封印天下大邪,一时间闻名于修真界。
能屈能伸,争强好斗,且没有下限。
顾明昼是这样评价魏燎的。
这种人很危险,所以顾明昼不愿与其交往,每每碰面也是能避则避,只是没想到昨日会恰巧让沈洱撞上魏燎。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留沈洱和超坏在苏卿言那里。
沈洱听完他讲述与魏燎相识的过程,面色莫名诡异几l分。
顾明昼不解,低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