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拉着闻也躲了起来?
她坐了一天的车过来,明明就是打算来对峙的。现在她这么一躲,反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即便是满脑子的懊恼,但张笺也没打算再走出来。
既然不躲都躲了,那就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张笺从那墙角处慢慢探出脑袋来......
猫在那墙上时,对比闻也矮一点的张笺,理所当然躬身趴在最前面的位置。而闻也则是从张笺的头顶上和她一样,缓缓地把脑袋地探出来,两个人的脑袋几乎是呈直线叠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身体当然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
此刻两人这有点像叠罗汉的姿势,从前方看像极是闻也从张笺的身后抱了过来。张笺像是一只软而无骨的小猫躬身蜷缩在闻也的怀里,她被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他那夹杂着冷松木香的清冽气息也牢牢包围着她......突然维持着如此亲密的姿势,闻也才发现,原来张笺是这么小小的一只。
可如此小小的一只,却能让他的心暖暖胀胀的,瞬间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
鼻息间萦绕着从女孩身上传来的清新淡雅的香气,闻也只感觉一颗心正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紧接着犹如烟花炸裂开的悸动让他产生只想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冲动。
眼下,闻也的注意力莫名沉溺在这被自己过分想象中的旖旎当中。
而张笺的全部注意力都却放在了前方,丝毫感受不到眼下和闻也这姿势有多么的亲密。
前方,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后,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争执声,但并不清晰。
不过很快从屋子里跑出了一个人,紧接着又跑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那高瘦的身影跑出来后一把抓住了要往前跑的人......看这架势,面前的人要逃,后面的人在追。
前面的人被拦下来以后便转身过来,两人面对面地站在了门口前的空地上。
从张笺和闻也躲在的位置看过去,只能是看到最先从屋子里跑出来的人的样子。
昏暗的灯光之下,那人的模样依然依稀可辨。
不是梅炎言,还能有谁呢?
而站在她对面的人,自然就是和她一起逃的张砚了。
张笺所躲的位置离梅炎言和张砚所站在的空地隔着有一定的距离,她能把这两人给辨别出来,却没办法看到他们脸上的神色如何。不过从两人的肢体动作来看,此刻正在争执中。
而梅炎言突然的开口,也证实了张笺的猜测。
“张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不肯走,还想不让我走了?你给我放手!”
梅炎言一边发出尖锐的嗓音一边奋力想要挣脱张砚的禁锢。
奈何张笺一直牢牢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根本没法摆脱那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的枷锁。
“我说了我们需要等待,你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着愤怒不已的梅炎言,张砚的语气并没有太强烈。
不过听上去低沉的嗓音却透露出不容拒绝。
被张砚牢牢抓着而寸步难行的梅炎言,顿时怒上心头,拎着更为刺耳的语气反驳回去:“你说需要等待,到底等待什么?如果当初我们趁你家里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出国,以至于现在这样陷入两难的境地吗?你看看外面,打开你的手机看看,你的家里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再不走才是真的要彻底毁在这里。”
张砚却冷着嗓调说:“假如我们从一开始出国了,我便等于彻底和家里决裂呢!所以,在你看来,我就应该放弃我的家里人是吗?”
梅炎言发出一阵冷笑:“现在你,跟放弃了他们有什么区别。从你带着我躲进这里开始,在你的家里人看来,你就已经选择放弃他们了。所以,张砚,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跟着你的家里人,特别是你那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的姐姐面前,是不是后悔没对我发起声讨了?”
“呵呵~”
张砚发出了两声轻轻的笑声。
这笑声,气息声很大,音量有些轻淡,这让张笺一时间无法辨别这到底是冷怒还是无奈?
不过笑声响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蚂蚁蛰了一下,辣辣地疼。
这难辨含义的笑声缓缓收起后,张砚接着说,
“炎言,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是不是后悔当初选择跟我在一起了?我们为什么会躲在这里?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放弃一切,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寻常人,我会辞去研究所的工作,带去你一个偏远的地方静静地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会说服我的家里人不再计较你做的这些事,不再追究你的过往。可是,你才在这里呆了几天,就已经受不住这里安静无趣的生活,更别说以后我们可能在更偏僻的地方。”
张砚这几句话一出,那刚才的笑声的含义便清晰了,是无奈,无力,还有心酸。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