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什么都没提。
不一会,乔希城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鸡汤。
浅色的鸡汤上飘着几点翠绿葱花,红色的大枣和枸杞点缀其中,乌鸡沉在碗底。浓香的味道飘来,令人食指大动。
乔希城端着鸡汤喂我,米白的衣袖挽到手肘处,白到透明的皮肤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手指白而修长,指甲干净圆匀。雪白的手腕一翻一递,霎是好看。
我的视线随着他的手腕,不知不觉间,一碗汤便喝完了。期间乔希城避着我的视线,我们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他拿着空碗转身,我突然产生他离我很遥远的感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啪!
瓷器碎裂的脆响,在安静的病房格外清晰。
乔希城受惊地扭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我。
我没理会那只碗,明知故问:“你去哪?”
他小声说:“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我把人拉到床边坐下:“不喝了,你在这陪我一会。”
他就乖乖地坐在旁边,陪着我直到医生来查房。
金萱是治疗我的医生之一,她冷淡着脸,例行询问。不用我开口,乔希城自己都回答的很好。
讨论着我的病情之余,两人也不免叙旧。
什么照顾病人,也要照顾好自己之类,又什么作为主治医生也要注意休息云云。
你一句我一句,说一些表面的客套废话,还能说十来分钟。
乔希城侧身对着我,他和金萱说话,微仰的侧脸线条柔和流畅,说话温声细语,礼貌健谈,丝毫不像面对我时的一言不发。
就算他们谈话的内容有一大半和我有关,那当事人不就在现场,这话题为什么不喊我参与。
似乎听到我的疑问,金萱扭头看过来,叮嘱了我几句才离开。
乔希城给我掖被子,让我睡觉。
“我还没洗澡,”在他开口前,我又要求,“你给我洗。”
乔希城看向我的眼神,温软又无可奈何。
我又可以了!
我当然不会满足自己洗干净,我还执着于祸害乔希城。
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病人,我仗着自己生病,肆无忌惮,乔希城浑身湿漉漉的,被迫和我一起洗了澡。
他呼吸不稳,一边要帮我洗澡,一边还要忍受alpha的骚扰。
真是个小可怜。
乔希城话都说不好了:“姜婉,你,你身体都没恢复,不,不能等几天吗。”
原本是可以等的。
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有点等不了。
我把他压在墙上,粗.暴吻他,花洒的水细雨般绵密地落下,氤氲的雾气中,乔希城清丽的脸也显得朦胧。但那点让人心疼的委屈可怜,却不需要用眼睛就能感受到。
我搂着他柔韧的腰,好像比记忆里瘦了一圈。
“对不起,乔希城,让你担心了。”我在他耳畔低声道歉。
他却哭的更厉害。
我不知道是否安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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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当众揭发秦鹤,不畏强权,大义灭亲,我的公众形象终于扭转——不过也不乏说我踩着亲爹上位的言论,很快淹没在正义之声中。
女王陛下不得不亲自回应,称已将秦鹤关押进帝国监狱,届时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秦鹤下台后,他的议长之位的继任者人选一跃成为热门话题。
姜蕙白及时露面招揽人心,为自己的同党争取职位,孟闻意也当仁不让,公开发表愿为女王分忧的宣言。在此前,孟闻意已经掌握原属于秦鹤的大部分势力。谁更有优势一目了然。
孟闻意来看望我,这女人说话不经大脑,一不留神把我俩计划的细节说了好多,我使劲给她使眼色她还问我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而且她还不知死活地提起爆炸,问我递消息给敲车窗的亲随时,说的不是引起枪.击吗,为什么变成了爆炸。
我恨死她了!
孟闻意,你想让我死不如直接动手QAQ
她知不知道乔希城现在有多难哄啊。
我闭眼装死,试图当场晕过去以逃避现实。
结果自然是没晕成,却看到乔希城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他呆呆地看我一会,又转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瓶里摆着一束茉莉花,开的不多,个别绽放的花朵,零落地搭着花茎,映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越发显得瘦小可怜。
孟闻意走后,病房陷入安静,却比刚刚的吵闹更让人难以适应。
乔希城还是看着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片冷寂的黑暗。
“乔希城,睡觉吧,我困了,”我喊他,“今天我们一起睡吧,我想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