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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米兰已是周一晌午。

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后弹出的第一条信息便来自及川彻,内容言简意骇,“在P2”,附加停车位的具体位置,来自十分钟前。于是这才想起临起飞前他问起何时落地,我为了省事便直接将航班信息截图发给他,只是没想到他竟会算准了时间,特地来接机。

此般体贴,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电梯下到P2,没走几步,便一眼寻到及川彻的人影,不禁加快步伐,手上使力,银色旅行箱如一只纸鸢飘向他身边。

及川彻起先一愣,随后笑着摇头,无奈道:“真够自觉的。”

毫不客气地向他挥了挥手,便径直上了副驾。

后备箱车门闷哼一声后,及川彻回到了驾驶座,却没有急着发动车,手中兀地多出一只小巧纸袋,上头还攀附着一只素雅的白山茶花。

我心下了然,面上却依旧难掩惊喜。

“生日礼物。”及川彻将手袋递过来,目色明朗,“我不太懂这些,特地给我姐打了个电话,她给了我几个参考。”

我小心揭开那只纸盒,包装纸下安然躺着一对浅金耳环,双C标志下坠着湖绿色的翡翠,同他的眼眸一般清澈似水。

数日连轴转的疲惫顿时一扫无存,我心生欢喜,轻声道,“你姐姐眼光真好。”

“对我就一点也没什么想说的?这么薄情?”

“好了好了,”我被这话惹得失笑,这才终于舍得抬眼看他,“你最好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定涌泉相报。满意么?”

他别开眼,冷哼一声,嘴角翘起一丝笑,“算你有点良心。”

回到米兰休息不过半天,便又过上朝九晚五的日子,七天中至少四天在加班,幸运的话还得时不时赶到另一座城市,喜提几个通宵。

在伦敦的最后一天,手头工作都已交付,临登机还有四个多小时。偶然注意到千禧桥不远处的圣保罗教堂,心一动,再抬眼时,已可真实触到那般宏伟。

伦敦已步入春季,受到大西洋来的西风侵扰,始终是阴雨绵绵。

天光暗,教堂内显得阴沉,积厚流光的吊挂烛台滞在半空中,犹如上帝恩赐,长夜中不尽的唯有这般灯火,神像在暗色映衬下愈显圣洁。

我随意找一处角落坐下,诗歌班照常进行晚颂,低沉声与手风琴乐声交织。

零星教徒分散在主的跟前,闭眼虔诚祷告,或许越是靠近主的地方,神谕便会再清晰几分。

眼看昏沉中一片烛光,鼻尖还隐隐萦绕着教堂外盛放樱花瓣的幽香,混着雨露的湿润,浮躁的内心终于在某一刻平息下来。我自幼起便不是个有宗教信仰的人,与其日日祈祷以求庇护,我更愿相信,各人自有命数,世上更多的事需人力而为,而并非诚心能及。

直到在世事沉浮中走过一遭,窥得命运一角,有过了切身体会,方才会意识到“人力不及天命”这句话背后的无奈,这世上便是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都说神爱世人。

若能以我虔诚,换得他一份如愿以偿,那便是圆满。

祷告临近尾声,我悄然跨出教堂大门,身后教徒低声,Ave Maria.

万福玛利亚。

*

总是奔波在路上,人便会逐渐失去时间感。

再回到米兰时,城中一幅酒酽春浓之景,冬季阴雨荡然无存,因米兰的地理位置更靠阿尔卑斯山一些,因此春季往往来得迟,来得缓。

那时已是四月初。

侥幸得到一个空闲周末,于是当即定下同Selina的约会。

两人约在远离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户外是一个始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露天泳池,两个月前还是滑冰场,如今已荡着波澜水光。

Selina抿一口咖啡液,抬头眯眼问,“你和及川彻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跟我还装傻?”

“最近忙都忙死,哪有空管他。”

“Leona,你可太没出息了。”

我戴着墨镜,因此肆无忌惮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还有功夫管我呢?是谁又冷战了?”

她忿忿瞪我一眼,咬牙切齿道:“我闭嘴还不行吗。”

她果真沉默。

良久,她淡淡问道:“Leona,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呢?”

为什么?

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他?

“谁知道。”

时至今日,有些爱,有些情,早不再诉得清。

*

那天傍晚归家,久违地收到及川彻的电话。

前几日他在罗马打比赛,如今他即将返程,明天便会回到米兰,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晚饭,他订了一家中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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