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孤行!那么多典籍!知不知道后人怎么骂你的!
“我好累啊。”她真弱不禁风,摇摇欲坠似的,鼻子里喷热气,“不玩了金桃,不玩了。”
小屁孩们折服,不敢再招惹她,刚才那六亲不认的疯劲,吓跑几个,“皇姐,你是不是病得不轻,烧坏了脑子!”
“怎么都觉得我有病,皇姐我病是挺多,但是治你,没毛病!”
她话味重连金桃也唬得目瞪口呆,她家公主何时变了性子!
“我们回去吧。”
“啊!?”
“就说我病了,反正我经常生病,随便挑一个时令的,”萧徽柔撒腿走的干脆,“嬷嬷呢?我们回长乐宫。”
金桃紧追:“这样真的可行?”她扭扭捏捏还是觉得不妥当,哪怕梁皇后没责备下来,万一其她娘娘询问,再加刚才那出,打的也都是别宫的皇子公主,恐怕有的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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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后房,红窗槛黄纸亮,蒸笼里冒出的白烟弥漫夹浓香,还没进门就到嗅味的二人,肚子咕噜垂涎三尺。
“嬷嬷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
辨出声色的人惊诧:“公主你怎么回来了?”四方木桌靠外圈围着的人纷纷冒头行礼。
“你们在包饺子?”萧徽柔凑拢一看,擀面杖,箕子,面粉,肉馅混杂一桌,另一边架子撑的盖帘上放置了半边的块状。
就不知道为什么,萧徽柔注意到他们脸上闪过丝迷惑,嬷嬷道:“什么饺子,我们包的馄饨。”
哦,她忘了,南北朝饺子叫馄饨。
“夜里熬年,当晚点吃。”
萧徽柔伸手,挤进他们中间:“我和你们一起。”
“公主!”又怎么了,萧徽柔眉还没皱下,手就被拎了起来,众人围观,红的像要破血,肿的瘆人,个个龇牙咧嘴,嬷嬷捂进掌心拼命地搓,似要钻木取火,“没事,”萧徽柔情绪低了下来,“没关系的嬷嬷。”
她上辈子就是太娇生惯养了些,当然少不了嬷嬷她们对她的细心呵护。
萧徽柔一点点一点点将两手抽回来,好像还挺有效,至少没那么肿了,就是血红,她一笑带过,“哎呀,嬷嬷!”
嬷嬷撇嘴,闷声低头压着面皮,又重又沉,萧徽柔时不时瞅她两眼,还把自己手里包的饺子递给她看。
“公主你包的这是个什么?”金桃看对眼,拿起她放进竹帘里一边格格不入的饺子。
“它叫金元宝,”萧徽柔把手头正好捏出型的这个新鲜货给他们显摆道,“厉害吧!”
“厉害,厉害。”都是夸她的,虽然以前也听过不少,但今儿的鲜有小小优越。
大家重点没再放她身上,可午时宫里没想到她会回来,后房配的粗茶淡饭,萧徽柔看破前边面露为难的庖厨道:“没关系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用拘束。”
后房很大,七个排间,到点了长乐宫里的下人陆陆续续进来吃堂食,登时乌泱泱,萧徽柔躲在角落里单独跟刚才包饺子的人组一桌,无人注意她。
“宫里近几日都热闹,各娘娘在仁寿宫,陛下在朝宴大臣,轮空地儿当差的姐妹好歇息。”
“不见得……到处的活……主宫累,我们这些个……明儿元日进宫的……”
嬷嬷脸色渐变猪肝,萧徽柔光顾听她们讲话去了,一大一小抑扬顿挫,惘然不知自己手和碗正被狠狠盯着。
“算什么……,东斋偏房关的那位,三天两头膳房扣吃食,活的还不如咱们。”
东斋偏房?
住的不是元旻吗。
“公——主——”
“啊?”萧徽柔思绪拽回,看嬷嬷不屑的眼神落下的角度,她连忙低头扒饭,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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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深宫仿若误闯入橘海,回廊蜿蜒明朗,邃阁黄昏亮。
果不其然,萧徽柔被罚跪在显阳殿的寮檐下,雪地里纷杳的脚印,只剩她走来的那条痕迹,彼时整个长乐宫比往年都要静谧。
更夫幽幽敲响子时的钟头。
喧嚣似在悄然预备,等待燃放。
她已在此跪了五个时辰,密长的睫毛上凝结了层薄薄的霜。
风一刮,树林疏落的光斑,她的心就像台阶下那个人脚踩的片雪地,倏地熔出一个烫洞。
门缝里滑进缕影,摸着灯笼左右照了照:“公子?……您在这。”悬着的心算掉了下来,整个宫中都难再找出这么冷清的地,黑灯瞎火的。
蹲坐阶上的元旻借光也看清了来的小太监,他瞧着伸进眼底的陶碗,抬眸而对。
“给你就拿着吃吧。”小太监蹙眉见他怀里抱猫,硬塞不得只好往旁一放,完事走人。
猫支棱出头,元旻搁下它拿起碗,只觉捂得手热,爆竹訇然中开,萧索的天空炸响缤纷的火光,班驳在墙上,他看清了碗里煮熟的像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