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一个弟弟,比小公子大两岁。离家这么久,当然会想家人啊,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弟弟一定长高了不少。”碧云回答她,眼里仿佛有泪光。
“是啊,没有人会不想自己的家人,我也想。”陆瑃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快要入冬,湖中水自然要少一些,湖边除了几棵树,就没有其他的植物了,难掩萧瑟。
事物变化真快,前些日子她才来过,几日便改变许多。
“走吧。”陆瑃起身,又伸了伸懒腰,两人在湖边坐了好一会儿,有点饿。
陆瑃并不打算回家吃饭,于是找了个小餐馆,想要尝尝当地的特色。
吃饭时,隔壁桌的几个男人一直在谈话。
刚开始还是欢声笑语,可不知他们中的哪个人说了什么,气氛一下子就沉闷紧张了起来,一个男人面带恐慌,让那个人不要再说。
“你不要命了?敢这么说太子。”那个人想要捂住他的嘴。
突然听到这句话,陆瑃也被吸引住了。
太子?太子怎么了?
陆瑃放下碗筷,走到他们旁边,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太子?”
其中一个人迟疑了一会儿,悄声跟她说:“你没有听说过吗?太子的舅舅,乐阳侯,和那个成州知州贪污,有人传是太子纵容,现在都传遍了。”
“什么?”
“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啊。”那男人仿佛很害怕。
陆瑃很想接着问,可看他们的样子,怕是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听到他们的话,陆瑃突然想清楚了,陈伦到底想要做什么。
付完账,陆瑃让碧云先走,道:“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家,我等会就会回来。”
还没等碧云回答,陆瑃就转身离开了。
她一直走,又带着跑,终于到了何绍家。
“你们先让我进去,我有要事要与你家大人说。”陆瑃对门口的守卫说。
他们想起她是上次来找何绍的那位女子,便让她进去了。
陆瑃来到正厅,何绍并不在。
王叔见她来,知道她是来找何绍的,连忙说:“大人在书房,我领你去。”
何绍果然在书房。
陆瑃跑到他面前,可是太累,喘了几口气,说不上话来。
“你不要急。”见她满脸通红,一副很累的样子,何绍给她倒了杯水。
陆瑃接过,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急忙说:“我知道是谁了?我知道陈伦他究竟要做什么了。”
何绍面带疑惑,“什么意思?”
陆瑃将她在餐馆听到的都告诉何绍。
其实这些话何绍早就听到了,但他还是听陆瑃说完。
“谢谢你告诉我。”
“我猜陈伦想要陷害太子。”陆瑃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他与她想的一样,他知道太子绝非纵容贪污的人。
虽不受景宣帝待见,但他为人谨慎、清和,绝对不会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
他是有野心的人,何绍能感受得到。
“我与你想的一样。”何绍告诉她。
“那怎么办?”陆瑃问他。
何绍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现在恐怕只能看太子他自己了。”
何绍知道,陈伦在煽风点火,舆论已经传开。
人言如洪水猛兽,根本抵挡不住。
虽不能依靠舆论来定罪,但他作为储君,未来的天子,天下人要看他的态度。
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君者,不可不察民情,不可不通民意。
即使身处万人之上,享无上荣威,也不可不关心些小黎民。
无根基,怎能立高楼?
没有人会关心这究竟是不是陷害,他们只会去看表面。
即使这是假的,但人言可畏,有时候,不得不低头。
人们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一旦与利益相牵扯,他们就会拼尽全力去维护,去争取。
舆论的力量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孰对孰错、孰是孰非,有谁会清楚呢?
小米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朝陆瑃摇尾巴,又用脸蹭她的腿。
紧张的气氛因它的到来一下轻松了起来。
陆瑃蹲下,摸着它的头,“真可爱,想不想我?”
它晃悠着尾巴,叫了两声。
陆瑃把它抱起,掂量掂量,“最近吃的不错。”
何绍被她的话逗笑,“这几日它一直想要找你。”
“真的吗?”陆瑃没想到它会这么喜欢自己,用脸去蹭它的头,毛茸茸的,非常暖和舒服。
陆瑃突然走近,“那你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