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起飞，见辛珀宵闭眸，叶雪笙便没打扰，自顾回想之前那个河南大妈。
辛珀宵也在想那个人。她的思维很正常，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女人。对“朱丽叶”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明显是不认识。但她出现的地方和时机却太巧合。
这个世界上，能逃过他思维审查的人不多。
思维类的能力者，除了他自己、尚裳，已死的声刻者，还有谁？
安惜。
安惜很有名。她有数个可以自由切换的独立人格，但她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精神分类症患者不能操控自己的人格，安惜可以。她是一支队伍。她不仅可以变换人格，甚至连外貌也会随之变化。
但安惜不是异能者，她是个“普通人”。
也是因此，灵桥没有发现她。七年前，侍奉者之一把她带回天音，她便一直留在了那里。三年前，她自天音失踪。
迪恩说关了朱丽叶的是个漂亮女人。摘星楼卫生间前纠缠叶雪笙的是个中年妇女。
直升机轰鸣，离摘星楼越来越远。
辛珀宵睁开眼睛：
“安惜，是你么？”
此时，摘星楼十七层。
河南大妈正垂头给趴在按摩床上的人按压肩膀，她手法纯熟，动作极快地敲击而过。突然，她抬头看向窗外，白色直升机出现在金属窗框范围内，很快斜飞而过，自视线里退成一个点，片刻后，完全消失。
大妈自语道：“白色直升机走了。”
这句话仿佛咒语，她略显谄媚的佝偻身形直了起来。红尘里摸爬滚打的市井气褪得一干二净，身上接地气的衣服都没压住她云一样的气质。
“辛珀宵走了。”
“她”说。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没有一丝一毫的河南口音。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此时却生生多了些妩媚，和刚刚拉着叶雪笙不放的河南大妈判若两人。
按摩椅上躺着的人没有意识到给自己按摩的人的变化，不耐烦道：
“干嘛呢？赶紧按呀。愚蠢的中国老女人。”
安惜笑笑，脸颊上泛起好看的梨涡：“好呀。”
说着两指自他露在按摩床洞外的脖颈处划过，好像情人的爱抚。那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像一只被放血的鸡，抽搐着不动了。按摩床浮在血泊里。
安惜脱下被血溅到的外衣，举起指尖的薄刃看了看：
“穆萨说的没错，这东西很好用。”
不知怎么轻按了一下，那片薄刃卷做一个银圈，套在了她的食指上。像一个简洁典雅的铂金戒指。
“辛珀宵的状态看着不错，”梨涡又起，“可以放朱丽叶出来了。”
从摘星楼离开前，辛珀宵安排了灵桥的监视人员驻留。但他估计不会有结果。如果那个人是安惜，她利用独立人格切换，连自己的思维核查都能逃过，其他的检查也难不倒她。
可是安惜为什么会出现在摘星楼？她的目的是什么？和侍奉者有关么？
为了避开辛珀宵的搜索，除了超级计算机组丢失那次，天音那边再没有灵力使用，几乎销声匿迹。如果现在他们的涉外活动都是由安惜完成的，那倒是非常隐蔽：第一，安惜不是异能者，灵力探测对她没反应；第二，没人知道安惜到底有几个人格。
叶雪笙今天碰到的很可能是安惜。必须让她有所警惕。
辛珀宵：【以后遇见今天这种情况，要立即联通波印。】
叶雪笙：【……您是说看不见的蜘蛛网，还是那位河南大妈？】
辛珀宵：【都是。】
叶雪笙乍一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别扭。她很不习惯这种“随时求救”的状态，然而她很快意识到，现在的辛珀宵对摘星楼和迪恩的关注不似之前，难道说他们和天音有关？
叶雪笙感觉到了一丝兴奋，同时又有些沮丧。虽然百般不愿，但叶雪笙不得不承认，虽然现在能应对浮葵了，但真正遇上异能者，自己大概是没什么胜算的。而且，有些信息确实需要及时反映给专业人士，以防错过什么重要线索。这样一想，她应道：
【行。】
【长相特别的人，遇见了都小心一些。】
【啊？】
【异能者总体来说，相貌都很出众。不是很好看，就是很怪异。要么让人倾慕，要么让人畏惧。这是外貌自带的力量，便于与他人区分，便于操控他人。】
叶雪笙：【……】
火种到底想干什么？制造相貌和能力都可以操控他人的异能者，目的是什么？
叶雪笙看了辛珀宵一眼，直升机里没开灯，微弱星光从窗外闪过。叶雪笙只看得到辛珀宵的剪影，从黑暗里沁出来似的。看不清他足以操控他人的眼睛。
叶雪笙：【哦……您今晚查到什么了？】
辛珀宵：【迪恩的妻子朱丽叶，下一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