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珀宵和叶雪笙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清晨的太阳从厚云中透出来，冬季的寒意被阳光照透，空气微爽。周边的草木抓紧机会喘息，绿意清亮。
叶雪笙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华人女工案结束，安惜被关押起来，等待进一步案件审理。持续很久的焦虑算是有了交待，叶雪笙却高兴不起来。
她打开引擎热车，副驾位的辛珀宵闭目养神。叶雪笙压下心中对另一件事的询问欲望，只道：
“回家么？”
“去实验室。”
“……行。那你休息一会儿。”
“嗯。”
叶雪笙稳稳把车泊出，尽可能开慢——虽然不顶事，但能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正在为阿姆瑞塔和伊利亚奔波。不知不觉，认识辛珀宵已经一年多了。
周围高楼的光影经过他高挺的鼻梁、合住的长睫，像极光流过雪峰和倒映星河的湖泊。
到实验室的时候，辛珀宵还没醒。叶雪笙正想开车绕几圈，身边就传来他微哑的嗓音：
“到了？”
“……你再睡一会儿？”
我在旁边绕个圈。
“不了，”辛珀宵抬手按了下额头和太阳穴，“有人在等我们。”
叶雪笙：“好吧。”
我就应该直接绕圈。多绕几圈。
那应该不是普通人。
叶雪笙第一眼看见哈扎里就这么想。倒不是因为他非主流的晶蓝头发和墨蓝镶银边的不知哪国的制服，而是他虽然气质温和、却莫名让她生出了“打不过、至少现在打不过”的觉悟。
难道是灵桥的人？
看见辛珀宵和叶雪笙，那人转身面向他们一笑：
“您好。”
声音清亮好听，仿佛少年。
辛珀宵介绍道：
“血族执法队队长哈扎里。”
接着对哈扎里介绍：
“叶雪笙。”
哦，原来是血族。叶雪笙向辛珀宵问过除了浮葵以外有没有其他暗族，辛珀宵简单对她讲了几个，第一个就说的是血族。毕竟，血族食用人类灵魂，可以算上是通杀地球的人类唯一的食物链上端，只不过不为人所知。
想到这里，叶雪笙有些警惕地握住哈扎里伸过来的右手：“你好。”
哈扎里的手有些凉，脸上笑意温润：“你好。”
叶雪笙莫名想起了自己的队友，代号“青鸟”的丛青。
哈扎里现出灵体的时候，叶雪笙立即就明白辛珀宵为什么请他来给自己“加课”了。
那耀眼的赤色火菊，和叶雪笙自己摸索出来的思维体十分相像。只不过哈扎里刻意收束数百倍的灵体，在叶雪笙的思维体面前，还是有火树银花和草地蒲公英的差距。
叶雪笙立即就兴奋起来：嘿。可学的超多哎。
血族吸收人类“灵魂”，其实就是吸收人死前最后的能量。拥有能量的多少是一个衡量标准，味道也是。混合着不同的思想和情绪，每个人离世前的“灵”味道都不一样。
叶雪笙觉得，血族食用的那个“灵”，和她用实境仪看到的“光纹”异曲同工，本质上都是生命能量，不管那个能量的来源是思维还是情绪。
如果血族能够吸收人类的“灵”，她应该也能用“光纹”来压制天音的人。
设想是美好的，实践起来却比对付浮葵难的多。人类的“光纹”很难捕捉，那种感觉像用大砍刀捡一粒沙。不知道哪里不对，可能哪里都不对。
叶雪笙一边请教一边练习，第一次授课结束的时候，她大汗淋漓、两眼放光。
哈扎里似乎也很尽兴。两人约了第二次授课的时间，哈扎里和辛珀宵打了招呼，便告别离开了。
叶雪笙兴奋地跳到辛珀宵身边：“我好像摸到点关窍了。”
再努力努力，以后遇到天音，我也能充当战力。
辛珀宵眼里浮了温和的笑意，他将毛巾搁上叶雪笙头顶，手一停，还是轻轻揉了下她头发：
“擦擦。”
叶雪笙接过，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学到的东西，胡乱擦着头发，无心应道：
“好。”
迈出实验室，冷风刮上来，之前沉沉压在心底的问题，因为专心练习新技能暂时忘记，这时又浮起来，占据了叶雪笙整个心神。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辛珀宵，几步追过去，慢慢跟在他后面。想什么时候问他合适。要不，等下上车了就问。
忽听前面的辛珀宵说：
“我认为火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地球的大规模应用，诞生了独立于原有人类的种族，就是血族。”
“啊？”
什么意思？血族脱胎于人类？也是，按理来说，宇宙这么大，智慧生物长得和人类如此相似的概率非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