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晚三年一次的花灯节在云梦举办!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被称叫“小姐”的女子坐在窗前,身后的丫鬟为她画眉挽发髻。
姑娘肤若凝玉,丫鬟为她挽了半披肩的双压发髻。后者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一个木制的首饰盒,姑娘的发饰大多为珠花颇多,各种形制的珠花。她取出一对鹅黄色带有三条流苏的珠花戴在了发髻前。
姑娘轻轻拿起闲置在梳妆台的山水团扇,开口道:“等片刻我与阿爹商议再做打算。”
丫鬟仔细着为姑娘整理妆容,为姑娘煮好茶水后退到一旁。
姑娘饮着茶水翻看戏文,这本戏文是她近日溜到集市那新入的。她非寻常姑娘那般阅读四书五经,她想知道还有什么戏文能比的上《梁祝》还要难平遗憾。
丫鬟轻轻推开窗,窗外那颗于半月前种下的山茶花已长出嫩绿的枝丫,丫鬟南烟提着小木舀为它浇水。
姑娘的闺房一片寂静,偶尔会传来窗前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又或是吹来一阵清风拂面。姑娘眉间的刘海被风轻轻吹开,额间碎发处于眉心长有一点赤红色丹砂。
姑娘轻轻合上戏文,放置在桌案上。南烟跟在姑娘身后,道:“姑娘,据说池里放花灯时要在灯面写下所想的愿望,飘远的才会实现,姑娘现在可就要想好愿望了。”
姑娘淡然一笑,“不如南烟替我来写愿望吧,我心中并无愿望。”
二人有说有笑,南烟笑晏如花,还未等开口说话,便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一名紫衣青年信步而来,箭袖轻袍。腰间悬着一枚银铃,走路时却听不到铃响。
“阿瑾,你和南烟在此处作甚?”未来得及说话,江澄为她系紧了九瓣莲披风,催道:“风大,你回屋去。”
见他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慌慌张张,越想越觉得奇怪。她道:“阿爹,今天是花灯节,我想……”
江澄瞥了她一眼,少女个子到她手肘处。她的笑容明媚动人,羞涩中透露着甜蜜,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当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形状,让人感到温暖而亲切。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再议。”
江瑾向来有礼有加,躬身行礼后随着南烟重新回到了后殿闺房。
直到卯时三刻,江澄才允许她同表哥金凌一起去花灯节。数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盛大的节日,夜间风凉,南烟为她披上一件九瓣莲浅紫色的披风,又戴了流珠面纱,这才乘着马车缓缓去参加花灯节。
刚下马车,便见夜中亮起一道光,随即便“嘭”地一声在空着炸开,现起一道一道精美的烟花。
这便是花灯节开始信号,街上人群骚动。沿街贩卖的小贩有摆卖女子珠钗的,有为女子作画的,更有表演才艺的。
江瑾拍手叫好,方才表演才艺喷火的真是令她大开眼界,这下才深刻体会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己亲眼瞧瞧才好。”她在心中暗暗记下,首次观花灯节真乃大开眼界。
街上热闹非凡,几名互不相识的女子结伴而行,纷纷到池子放花灯许愿祈福。
云梦花灯,火树银花,凤箫声动。今夜无宵禁,闹市摆满各种摊子。东边玩乐区,猜灯谜的,投壶的,射箭的,卖饰品的,西边食肆区,烧味卤味清蒸炸串,应有尽有。南边有胡姬跳舞,马戏团遛猴喷火,北边是护城河,许多人去河边放花灯,祈福祝愿。男男女女挑灯相约凤凰树下、白陵桥边、护城河旁。
南烟硬是没挤进去,实在是放花灯的姑娘们太多了。没准花灯挤掉了都不知道是谁的,也有姑娘临到放花灯时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花灯。
江苏见状赶紧和南烟离开了,她们出奇的决定再过半刻钟后来此放花灯。
南烟走到商贩前停了下来,顺手拿起一个面目可憎面具戴在脸上。
她拍拍江瑾的肩:“小姐,回头看看我!”
江苏笑意盈盈的回眸看向她,谁知见是面目可憎的面具,一时间被吓住了。
见她这样,南烟哈哈大笑,当即就付给了银子将它买下。江瑾才从惊恐中缓过来,她夺走南烟手中的面具,在前面跑着。
“南烟来追我呀!”
“小姐!”
南烟撸起袖子,提速。“小姐等我!”
两名姑娘嬉嬉笑笑,江瑾头次这般放肆的奔跑,跑快了些,气喘吁吁的看向身后,哪里还有南烟的影子?只怕是早被她甩子后面了。
她在莲花坞时,江澄不舍得她做些重活。她娘胎带来的体弱,从未像今日这样肆无忌惮的跑过。
江瑾这般想着,眼光一亮,顿时对糖葫芦看花了眼。付过银子后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刚塞进嘴里一个,未来得及尝出味道便掉在地上摔碎了。
心中觉得惋惜,江瑾愤愤的看向那人,生平第一次质问道:“公子好生无理,撞了小女子便不说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