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际算来见过也只有几面。对于他的态度,除了觉得奇怪,竟然还有几分毛骨悚然。
我曾私下打听过,米酒对于下属从来不假辞色,也不会无缘无故单独请吃饭。
甚至于部门聚餐或者年会,他都很少出席,一切都由助理江成代为出席。而且他有未婚妻,这又是为什么?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一个又一个男人。
所以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笑吟吟地看着我的米酒是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又问,“听缪杰说她放了你一个月的假,怎么了?不开心?”
我心下一凛,收正脸色,难道所谓的“假期”是他的授意?
我早就怀疑过缪杰的意思,写稿子的人,哪个不是996、007?
公司给我发工资,哪里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迟到早退都随心所欲的?
部门主管也不是说给批假就批假,缪杰也不是顶头上司,权力远没有那么大。
所以…这背后当然有人授意。
我凝视米酒一瞬,揣下心里的怀疑。
端端正正地回答,公事公办地笑着。
“没,挺好的!”
“怎么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他盯着我的脸,嘴角牵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有种假笑的虚伪感。
“没有!”
我依旧保持自己对于上司的端正态度。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我,手扣在桌面上,神情思索,“是么?”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工作了。”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甚至顾不得上下级之间应有的态度,实在受不了他阴阳怪调的语气,我转身就要走。
“景懿。”
米酒的声音微冷,他开口叫住我,紧接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追求你?”
我一怔,身子僵着。
难道不是么?
三不五时发短信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不是聊骚是什么?
我转过身,他正看着我,目光复杂难辨,“照顾你,是米江和我关照过的。假如有失分寸,让你觉得不舒服。那么我道歉!”
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不多不少整好隔着三步的距离,安全不失礼貌。
我和他平视,心里仍然有几分猜疑,真的只是米江的关照?
他的话非没有消除我的怀疑,反而加剧了我的不安。
我不禁皱起眉头,垂下目光不再看他,淡淡地应一声。
“哦。”
反正他如何待我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景懿,你不相信我?”
米酒猜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什么叫做不相信?
我需要相信他什么吗?
笑死…
他这样口口声声的让我觉得真的很无语。
他是…普信男嘛?
真的,如果不是他是米江的哥哥,我可能一拳头就上去教教他怎么做人了。搭讪也不要这样吧?!
我眼见着他神色激动地往前一步,心里一吓,连忙退一步,正色道,“米主任,这里是公司!”
他悻悻地住了脚,不再往前,脸色里有我看不懂的痛苦,“你……”
他张着嘴久久没有下文。
就在我以为他没有话要说的时候,我侧过身,打算走开。
他忽然又道,声音苦涩又落寞,“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听的一怔,什么叫做讨厌?
假如说不想与一个毫无瓜葛、毫不相干的人接触叫做讨厌的话,那么无疑我是讨厌他的!
只是我根本都谈不上说对他有什么感觉,怎么能说得上讨厌呢?
我微微侧目,眸光静静地停留在米酒挣扎的面孔上,不作声。
我本来想我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总觉得不说些什么去回应他,真的太不景懿了。
好像我真的对于他的回应变成了沉默就是默认一样。
我皱了皱鼻子,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不让他听得有歧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说我讨厌你,我们之间就是普通的上下级。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我敬重你,你是米江的哥哥,算起来我也得跟着米江叫你一声哥,但咱们也大可不必这么老派。你说是吧?犯不着公私不分,你觉得呢?”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脸色稍有放松,转开了话题,拿起桌上的文件夹递给我。
“这个是缪杰要给你的!”
我接过手,拿来看。
米酒依旧站在我跟前,“不论如何,景懿我还是要和你郑重地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