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也许自己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窗外的雨绵密地坠成线,汽车开在马路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迹。
“嗯……”
米酒忽然开口道,支支吾吾好像在斟酌怎么开口。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和你告白,你会接受么?”
我疑惑地看他,“你是指什么?”
我自觉他的话里有几分深意,但并不想去深深的思考。
米酒又快速停了嘴,竟然还结巴了,“没……没什么……”
“所以……”
我将信将疑揣测米酒的话,颇有几分好笑地回答他,“难不成你是在和我告白?”
米酒沉默,目视前方。像是不敢看我,又或者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也无从判断。
过了短暂的十几秒,他仿佛许可默认般回答道:“如果是呢?如果说我就是在跟你告白呢?”
他期许地看住我,抿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忐忑和几分倔强的,“那你,会不会答应我?”
他眼底希冀的光一下子骇进我的心里,我竟不知道他真的想要跟我表白。瞬间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恩……”
我顺水推舟地回答,像是玩笑样的口吻,“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思考……”
米酒还不等我说完,便自我否定道,“如果你要拒绝的话,那我接受!”
我这是还没有答复,他自己给了自己答复?
哪里有这样子的人?
我不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他猛然回头,眸光中带着不可置信,“你……答应我?”
惊喜的脸色,眼睛一闪一闪。
雨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给一室寂静的车厢带来嘈杂。浓浓的水汽里,迷离散射的光彩。
眼前的人,眼前的景似曾相识的错觉。
那一年的那一天,我记得我也是这么问曾安淳的。
我站在大学宿舍打卡的楼下台阶上,曾安淳站在台阶下。
我和他讲,“曾安淳,如果……我说,我不爱你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曾安淳的目光一如此刻米酒的眼中一般闪闪发光,他的关注点永远是那么特别。
“所以你现在是爱我的?”
我听见他反过来问我,他凝视我,惊喜的目光里泛着感动的泪水。
我无语,为什么他是这样想的呢?
真傻!
我想不明白,自己那么不好,脾气那么坏,他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
有那么多班花、系花、院花、校花,为什么偏偏看上我?
我那时候不知道有那么个词,叫做命中注定……
我笑了笑,骂曾安淳,“你真傻!”
曾安淳跑上台阶来拥抱我。紧紧相拥在一起,连呼吸也是甜蜜的,那个时候的我们是无与伦比的快乐。连幸福都仿佛要溢出心口,满满当当。
下过雨后的水腥儿气浮在鼻腔里也带着秋天沁沁凉的味道,一切好像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
来来往往送女朋友回寝室的男生,五颜六色的彩色气球。青春的爱情总是这样的简单,男生与女生,自然而然,自由自在。
曾安淳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进宿舍。依依不舍的样子,犹犹豫豫。好多走过门边的女生都忍不住侧目。
大概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粘人的男生吧?
我和他,就是不平等的天平。我每天总想着怎样玩的舒心自由快乐,更是想着办法能够在北京再见于怀念一面。对于曾安淳从来没有考虑太多,我们的爱情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只是没想到,我倒霉碰见了一个较真儿的!
当年不过不小心强吻了他,结果硬是拉着负责。索性麻烦了,随口答应他打发了他,只是我不当真的事,他会当真。
现在反过来了他不当真了,我当真。也算风水轮流转!
我们拉拉扯扯好一会子,曾安淳对我说,“景懿,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带着我在宿舍门禁的时分离开了宿舍楼,那是一生难忘的奔腾。就像电影里逃亡的男女主角,这一刻我跟他拥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死时速”。
风从耳边掠过,迎着我们肆无忌惮的笑脸,爱情的猛火在这个季节托生发芽。
空旷无人的操场上,只有春天料峭的风凛冽地吹,大雨过后的寒凉沁入骨髓。
曾安淳的手一如往日一样寒,凉且润仿佛上好的璞玉。
我好像闻到了花的味道,夹杂在夜风里,馥郁醉人。
好像是……
郁金香?
哪里来的郁金香?
我很好奇,忍不住摸曾安淳的手,想拿开,“好了没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