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到了后来,只是她一个人的记忆。
她没有任何孩子,不是怀不上,而是,这具已经不完全属于她的身体里,孩子根本无法存活。
自然,祂说,这也是一种反噬,一种代价。
只是最初的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她请求祂,让祂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又何曾想到,那又是另外的代价。
每个出生的孩子,都同她有相同的感受,带着一致的记忆。
好像,那不是她的孩子,倒像是她的某种分裂,只不过是借由某种莫名的力量,用怀孕生子的方式,造就了另外一个她,一个新的个体。
她们明明并不一样,也有生命延续的过程,但,她们只是她,一个个的,另外的她。
她崩溃了,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了很多年。
毕竟,所有的人终将离她而去,而她终将只是她独自一人。
她的心渐渐冰冷。
即便后来还有爱人,也不过只是一种慰藉。
即便后来还有孩子,她也会将孩子吸收,或者在体内,或者在体|外。
在体内时,孩子如同她腹中的养料,在体|外时,孩子则是一种慢慢衰败死亡的模样,自然,还是作为她的某种养料。
前者是物理意义上的,而后者,则是精神意义上的。
她固执地觉得,这都是爱,因为不愿意他们也过她这样的日子,便拒绝了他们的诞生和成长。
每当这种时候,她便分不清,占据这具身体的是她,还是祂。
这一切,直到龙千北的出生。
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压制和终结这种分裂的方法。
自然,还是通过八门血脉的回归。
人众制药的研究,从来就不是为了终结十门后人身上那所谓的禁制,而那可以缓解一切的药物,也从来只是借由深居蛊人冢的玉安岚之手。
一切的一切,始于祂,是祂在幕后策划了一切,策划了一场延续千年的骗局。
给到十门后人的所谓的药,既是药,也是毒。
是一种将所有的秘术分散延传,却又始终能够笼络和控制住十门的东西。
但是,如果借由龙千北的出生,十门血脉的回归正好可以压制她千年来的这种宿命,那么,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她孤独地活过了太久太久。
她累了,乏了,那时的她,只是想要终结一切,想要有一段完整的生命,从生到死。
十门后人,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这便是这千年里,她长出来的一点冷硬的心。
更何况,她活过的那些年里,她不止一次出手帮过这些后人。
一切的一切,总是有代价的,这会子,就当是偿还一切好了。
一如最初的她,也不过只是被人推了一把,就成了后来这不死不灭的模样。
于是,她和祂的界限愈发模糊。
很多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些思想是源于她,还是祂。
然而,龙千北虽然成功了,具有了独立的意识,但是,他毕竟只是个试验品,真正的她,想要的不止如此。
她要完整的生命,要她走过千山万水,行过人心诡诈,却还是干干净净,一世纯良,还要她,从今往后,无忧无虑,痛痛快快地过一生,然后,顺其自然地死去。
于是,借由十门血脉的压制,她将所有的原本属于自己的血脉凝结成了腹中的秦川。
如同龙千北一般,这样的孩子没有父亲,他们每一个都是她,而她也是他们每一个。
她怀胎十月,她生下了她,并且为她找了一个完美的父亲。
这是她,另一个她,干干净净的她,别人有的,她要她都有。
而她,将所有的滋养给到这个只是借由她自己的肚子重生的孩子,剩下的那些,已不足以支撑她的存活。
为了骗过祂,她让一切显得自然,她自我催眠,自我傀化。
这点手段,她从来没有用过,那是第一次用,让她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就是炉火纯青。
她将自己曾经的一具没了独属于自己血脉的躯壳渐渐变作一具傀偶。
她的精气神在自己体内孕育,随着孕期的增加,随着秦川的出生、成长,她作为人的成分就越少,作为傀的成分就越多。
渐渐地,这具曾经被她用了上千年的身体成为一个躯壳,没了血脉,也渐渐散失全部的灵魂。
她虽然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但她,是秦川的全部。
只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她这样生下的那个孩子会是她,会还给她所没有得到过的另外一种人生。
但一切终究被祂发现。
只不过,祂发现一切时,已经为时已晚,祂能做的只是,让秦川忘记一切,然后,重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