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边无意识地边研磨药草,边哼唱着以前学会的歌谣。以前,桑甜儿总是什么都顺着串子,可现在有时候串子干活慢了,她也会大声催促,桑甜儿越来越像是回春堂的女主人。
小六笑眯眯地看着桑甜儿艰辛有努力地去抓取一点点微薄的幸福,就如看着种子在严寒荒芜的土地上努力发芽吐蕊,生命的坚韧让旁观者都会感受到力量。
傍晚,飘起了小雪。
这是今年天的第一场雪。小六半靠在榻上,望着窗外,手指很轻地抚摸朏朏的皮毛。这几个月他没再让棐翡去帮他做事,只是简简单单地陪着他。不知是忘忧兽的神力,还是小六真正放下了重担,小六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小六望着雪花,心中简单地清算他和三个男人之间的账。
他救璟一命,璟借药给相柳,又帮助相柳营救他,给他留下许多灵药,还承诺免了回春堂的租金;
轩……和轩的账,短了,可以算进阿念给他使的种种绊子;长了,他和轩的账是一辈子也算不完。但只要小六放手,也可以很容易算完。把蛊解了,轩离开,他们可以此生不再有交集;
相柳呢?
小六想到相柳就头疼起来。从他的角度,无论怎么看,都是相柳这个魔头欠他一箩筐。
小六掰着指头数起来。他给相柳做了这么多年毒药,没收一点原材料费;相柳把他当免费的移动药库;他用自己的人情帮相柳的神农军借药,相柳没给他一分钱;相柳拿他当陷阱来杀轩,反而小六自己搭进去半条命……
小六越算越郁闷,大爷我什么时候开始活的这么憋屈了?
他想了想,相柳对他真的很恶劣吗?对,很恶劣。
小六救下轩的时候,以为相柳会就地杀了他泄愤,他也并不后悔;可相柳没有杀他,还给他找来珍贵药物疗伤。
小六不是感动,只是奇怪。相柳这样杀伐果断的人,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
也许他觉得比起杀不完的仇敌,一个免费的血包和毒库更有留下来的价值吧。
小六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等解完蛊,轩离开清水镇,桑甜儿能独立出诊,他就是时候离开了。
一想到以后的潇洒日子,小六心中的大石头放下。到时他已换了张全新的皮,带着棐翡做随从,离开前去找璟要点盘缠,就可以毫无牵挂地远走高飞!
老木打了热酒,吆喝着小六和串子陪他喝,小六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喝酒邀约,望着雪花发呆。
桑甜儿提着灯笼从外边进来,一边跺脚上的雪,一边把灯笼递给了串子。
串子正要吹灭灯笼,小六突然拿了过去,也不戴遮雪的箬笠,提着灯笼就出了屋子。
老木叫:“你不喝酒了?”
小六头也未回,挥了挥手。
冒着小雪走过长街,到了酒铺子前,小六放轻脚步,又犹豫了。
提着灯笼,在门前静静站了一会儿。
等积雪落满小六的肩头和发,他转身往回走。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一下呢?”轩站在门口,看着小六的背影。
小六慢慢地回身,笑着说:“我看没有灯光,以为你们不在家。”
轩只是一笑,并不打算戳破小六的谎言。
小六跟在轩的身后,穿过前堂,进了后面的院子。也不知道轩从哪里移了一株梅树,此时正在吐蕊,暗香盈满整个庭院。
轩看小六打量梅树,说道:“阿念要看,栽给她看着玩的。”
小六笑笑:“你可真疼妹子。”
当年只是打趣的话,现如今说起来却是百般滋味。
两人坐在暖榻上,轩摆了五六碟小菜,点了红泥小火炉,在炉子上煮起了酒。
门窗都大开着,雪花、梅花都尽收眼底,倒是别有情趣。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沉浸地喝酒。
一个是戒心未消,懒得多说话去敷衍;一个是忍着心酸,欲语只怕泪先流。
这是酒铺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酒。
酒像水一般灌下去,小六渐渐地有了几分醉意,笑问:“阿念怎会允许我在这里坐着喝酒?”
轩狡黠地笑,“她酒量非常浅,一杯就倒,现在估计正在做美梦。”
小六忍着胸腔中的擂鼓声:“我看你们是神族,又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什么要跑到清水镇来受罪呢?”
轩道:“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杀相柳吗?”小六装着糊涂摇头,“你们这样的人杀人根本无须自己动手。”
轩微笑不语。
小六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露出个兴致盎然的笑,“说说呗!”
“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
“我相信。”
“那……好吧!告诉你!我的酿酒技艺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