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下靠在床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柔声道。
“不疼了。”
肚子是不疼了,心里却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越灵雨也跟着坐起来,挂在他左边肩膀上看他划手机...
“你在工作吗?”
戴氏旗下产业众多,遍布全球,追根溯源,可以到百年以前的英国,如此枝繁叶茂生生不息,少不得精明睿智的战略制定者和专业严谨的战术执行者。
戴鸿深从初中开始一直在伦敦最好的学校读书,直到二十六岁博士毕业。
之后的五年时间,是属于他的试炼,试炼他是否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如今他踏在香港这片无论是法律、税务、设计、金融、物流、管理都堪称亚洲天花板的繁华地,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以及家族对他的期望。
“法国的并购出了点插曲,这一趟解决得差不多,不过年后复工,会更忙。”
法国...
也许,她父亲会更了解一点...
说曹操曹操到,越灵雨立刻接通电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谨和警惕。
“喂,爸爸。”
“灵雨,明天回家。”
“好的~”
一月一次的考核日又到了,是她不祥预感的根源,她得想办法遮掩自己的伤。
前天夜里的那些人被虞砚辞先一步处理,刘叔过去扑了个空,他不会说,那父亲便不知道。
戴鸿深坐在一旁,百忙之中抽空看她,发现她神色郑重,随即拧眉,有些疑惑和担忧...
“你父亲?”
“嗯,明天我得回家去,爸爸要听我的琴。”
...
再度记起自己从前的调查结果,越尧,中法混血,出身法国著名奢侈品家族,却从不过问企业事务,一心只做个温文尔雅的音乐家,在国际音乐界享有盛名,地位非同凡响,不过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似乎太严格了些...
“你的手受伤了...最好不要拉琴。”
“而且你不是身体不舒服?”
...
“爸爸不管这些的,他和我说过,小提琴是无论什么状况下都不能荒废的事。”
越灵雨翻身下床,进到浴室洗漱,言语间丝毫不见委屈或者忍耐,她早已习惯,并且对越尧的话深以为然。
她如果不拉琴,的确没什么能干的,创造不了一丁点的价值。
那便与废物无异。
“只是小提琴而已,我觉得应该比你这十几年的工作轻松多了。”
...
“和我比什么?”
戴鸿深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虚抱住她一起刷牙,模模糊糊地说话。
他私心不想她那么辛苦,本以为学艺术的女孩子不用朝九晚五地上班应酬,可以很轻松快乐地生活...
却不是。
“你一会要做什么?”
越灵雨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遂询问起他的计划...
浴室的光很亮,偌大的镜子前交叠着两个身影,无比和谐的一幕,仿佛老夫老妻,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
墨绿色的磨砂瓷砖用金线填缝,优雅高级,戴鸿深靠在一边看她,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借你的书房开个会。”
“好,那我不打扰你,我到后面泳池边练琴。”
好像在一起过了三十年日子...
“不行,到客厅练,外面冷,自己怎么回事心里没数吗?”
他啰啰嗦嗦的,真像个daddy了。
但她听他的。
越灵雨站在壁炉前,面对乐谱,握好琴,摒心静气,她最近重新拾起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A小调第24号是她明天要带到越尧面前的作业。
她手指依然伴有细碎疼痛,但仍旧要做到轻巧灵便,若她拉得不好,父亲势必会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到时她将百口莫辩。
若她做到完美,他便不会看到那么多。
于是一遍又一遍...十个4分23秒过去,戴鸿深现身,静坐于她身后,看她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演奏。
谱子只是摆设,她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形成肌肉记忆...
几乎感受不到疼了。
戴鸿深实在要感叹,她的水平之高...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国内外有含金量的奖项拿个遍。
极有天赋又付诸无限努力,方有今日。
他的欣赏不必隐藏,堂而皇之地悬挂双眸,可惜越灵雨没瞧见,她过分专注,连他来了都没察觉。
直到听到掌声,她才从乐声中抽离。
“你...的会开完了?”
她有些羞赧,在他面前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