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稍带歉疚地,“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也不等她回应,刘屿辰径直走到自行车棚旁,打开车锁后就骑走了。
剩林恙然傻楞在原地,捧花的手失落地垂下,她怎么也没想到期待了这么久的正式见面,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委屈在眼眶打转,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2018年蒲迩说过的话,在耳边回荡,“恙恙你瞧,这些刚高考完的孩子,多么青春,多么有朝气。诶那个男生,一看就是打算今晚表白。”
那时林恙然刚从京南回潼远,约着蒲迩逛街,正巧路过百川中学。
也刚巧碰到高考结束,见到高三生从考场出来的大场面。当时蒲迩正回忆青春,突然瞧见这样一位男生,满脸欣喜却又万分焦虑。
林恙然摸不着头脑问: “你咋看出来的?”
“直觉!”蒲迩清清嗓子,“欣喜中带着些许焦虑,只能说明他心中揣着事。”
刘屿辰也会是这样吗?
林恙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她记得宋览说过,刘屿辰是表过白的,只不过人家没听出来而已。
“二十!”林恙然捏着郁金香的手重了些,“你不会真的要去表白吧。”
感性和嫉妒包裹着她,她有些丧失了理智。
林恙然跑到路边拦出租车,打算去追刘屿辰,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可车还没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林恙然?你在这干嘛?"”
林恙然回头,看见何暄的好友唐忱正推着自行车,边走边笑说:“何暄不在六中考试,他在一中,你来错地方了。”
物以类聚,当年何暄出轨时正是这位仁兄替他遮掩。林恙然只想翻个白眼给他。
但他身边的自行车直勾勾地吸引她,林恙然像是见到亲人般,走上前薅过他的车,“我有急事借用一下。”
她也不管自己穿的是长裙,直接坐上去,将捧花放进兜里,蹬了几步回头,“我明天还你!”
唐忱小跑着追她,“你干嘛去啊?”
林恙然见他越来越近,只好蹬得更厉害了,敷衍回道:“反正谢谢你的车,我明天肯定还你!”
踏板踩得飞起,林恙然稍稍瞥头,松了口气,终于是把唐忱甩掉了。
幸好高考结束后的考场街道人潮拥挤,很堵。她没一会儿便追上了刘屿辰。
林恙然就这样,跟在刘屿辰身后,与他保持着视线范围内的最远距离,生怕被他发现。
可当刘屿辰在一处建筑外停车时,林恙然怔了半晌。
她随意找了个地方锁车,心情沉重地跟着他的步伐,踏进了潼远市殡仪馆。
越往里走,越不敢想刘屿辰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而她刚才居然还因为刘屿辰没解释就甩下自己而生闷气,甚至还笃定他要去表白,林恙然感到无地自容。
她垂下头走进大堂,棺椁里安详地躺着一个女人。
“出来吧,别躲了。”刘屿辰没回头,弯腰整理着棺椁前的物品。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林恙然反手将郁金香藏在身后,小心翼翼踱步到他身旁。
低低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来的。”
“干嘛道歉?是我应该跟你解释清楚的。”刘屿辰直起身,抬眸看她。
他怎么还反过来安慰起她来,好像,刘屿辰从来就这样在意她的情绪。
林恙然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我妈。”刘屿辰平静地,仿若在说别人的事,又仿若极力压抑着内心,“我知道她会走,也做好了准备。但我一直认为她怎么也会等到我拿到华清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
他自嘲一声,“世事无常,她连我高考结束都没看到。”
话罢,林恙然满眼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说这话时就好像要碎了一般。
刘屿辰仰起头,倔强的泪始终没能落下,“其实今年高考题挺简单的,但理综的生物大题我一个字都没写。”
他低头望向林恙然,眼神就像是在求一个答案,“不是我不会,也不是我不想,我真的做不到。”
竟是这样,林恙然这才晓得为什么,原来成绩稳定且永坐第一宝座的他,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考上华清,最后却去了北西工业。
林恙然心痛得连呼吸都变艰难了,在她心里她的少年就该无忧无虑,就该在青春里肆意张狂。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将他拥入怀中,但却骤然意识到现在的她没有资格。
也许是收回手的动作太大,刘屿辰朝她迈了两步,侧身抽走她藏于身后的郁金香。
少年话语柔和,“拿累了吧,郁金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我送给她,你介意吗?”
林恙然根本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才能安慰到面前分明如此悲恸却反过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