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却是固执的摇摇头,她揪着温夫人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说道,“阿宝一定乖乖的,也不会再哭了,能不能,能不能现在就跟着舅母进去,阿宝一定不发出一点声音,阿宝就想看看娘亲,只要看一看便足够了。”
温夫人亲自给阿宝擦了擦脸,还是叹口气,将孩子带了进去。
长平侯见着温夫人将阿宝带了进来,也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什么。
毕竟刚才就在温夫人出去接阿宝的时候,太医已经说了他的诊治了,这母亲刚走,妹妹便也要随母亲而去了吗,长平侯心里慌然,这上天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家好些呢!
长平侯对着阿宝招招手,“阿宝,你和你娘亲多说说话,说不定你娘就好了呢!”
才擦了眼泪的阿宝,此时这泪珠便又掉落了下来,“呜呜呜,娘亲,您应应阿宝啊,娘亲!”
温夫人此时也难免有些泪目,她对着昏迷在床上的女子说道,“好妹妹,便是为了阿宝,你也再挺挺吧!”
二夫人和二老爷此时也跟着开了口,可看着昏迷的小妹,却也知道她们这些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一直守在女子身边的丫鬟此时更是难掩悲伤,她们姑娘的命怎么就怎么不好呢,贼老天真是不做人!
丫鬟香茴是真的为姑娘伤心,她是从小便伴着自家姑娘长大的,若是能以她的命换得姑娘健康长寿,她便是死了也愿意。
她们姑娘姓叶,名安苒,出生的时候,侯府还是国公府,年少时也曾入宫给公主做过伴读,更是是京中出了名的贵女,后来得皇上赐婚,嫁给了青梅竹马的将军府的三少爷,当时这门亲事便是在整个京城也是值得说道的。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她们姑娘和将军府的三少爷成婚没多久,前线便告急,三少爷便只能离开新婚妻子出征,好在这叶姑娘争气,三少爷一走,便发现了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便生下了一个女儿,虽是女儿,但也算是不那么寂寞了。当时的香茴也觉得欣慰极了,有了念想,这日子总算不那么难熬了。
可谁知三少爷一走便是三年,好不容易边关战事稳了,还不等高兴呢,姑娘也正等着夫君归来呢,便得了三少爷牺牲的消息,便是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若是失踪还有个想头,可他们这位姑爷是彻彻底底的人没了。
尸体运回京城那天,姑娘是牵着才满两岁的小小姐一起将三少爷迎回府的,这场景,见了的人都难免不被动容。
接下来的几年姑娘便一边养着女儿,一边在将军府里给三少爷守着,长平侯里的老夫人心疼幼女,便也时常接她们姑娘回府小住,好在温夫人是个大度良善的,甚至因为姑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更是心疼。所以她们这几年过得还算不错。
本以为日子便这样过下去,可谁知长平侯夫人突然重病,命不久矣,偏偏将军府的老夫人也作起了妖。
那个老贼婆,偏心眼也就罢了,还重男轻女,前些日子更是摆明了要他们姑娘过继大房的次子回三房,说要给三房续香火。
香茴真是吐她一脸唾沫,他们三房又不是没有孩子,怎么就非得过继了,嫌弃阿宝小姐是女子,那老贼婆怎么不嫌弃自己呢,她自己还是女子呢!
再说了本朝建国虽短,但也是出过一任女皇的,女子的地位可比前朝贵重多了,便是朝堂之上也是有过女官的,虽然不多,但有就是有,即便平民家里只有一个女娃,也可以不必理会叔伯兄弟的骚扰,自立门户的。
她们三房又不是没有孩子,怎么就非得过继别人的孩子了,当她们不知道呢,那老贼婆就是看了她们姑娘的嫁妆了,再加上她们姑娘在经商一道上颇有天赋,自然得了旁人的红眼了。
好好地将军府,能干的都战死了,只留下那不能干的懦夫,还惦记上隔房弟妹的嫁妆银子了,我呸!
她们夫人不愿意,老贼婆便以孝道压人,天天磋磨她们姑娘,偏偏那段时间长平侯老夫人病的越发严重,香茴一想,都记不清她们姑娘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了。
长平侯老夫人走后,姑娘也没有了半条命,今日去祭拜过后,回来便病倒了,如今更是昏睡不起,观看太医的样子,香茴便觉得不好,她们姑娘的命可真是太过坎坷了!想到这香茴更是悲从心起,恨不得抱着小小姐一起哭个痛快才好!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她一下子便跪在床边,泣不成声道,“姑娘,您就应应阿宝小姐吧,我可怜的姑娘啊!”
阿宝本就哭得难过,听到香茴姑姑这么一哭更是伤心,小人一个简直要哭晕过去了,室内瞬间响起了不少的啜泣声,就连长平侯也是转过身去拭泪。
想起母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妹妹,长平侯此时更是心里难安,母亲,儿子不孝啊,护不住小妹啊!
太医见状也忍不住心里直叹息,尽管身为医者看遍了生老病死,但无论经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却还是难免悲伤。
想着如今这位姑奶奶实在是不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