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了其中的内情,秦书瑞没再停留片刻,当下马不停蹄地赶回府里。但考虑到祖父年事已高,半夜叫醒他,恐怕会吓到他,只好作罢。
强忍到翌日清早,才把事情告知祖父。
祖父听到事情有转机,顾不上追究她私自前去探监的事,立刻进了书房,照她父亲的意思,给柳大人写去一封信。
几日过去,却迟迟等不到回信。
秦老太爷着急起来,认为这个办法行不通,于是病急乱投医,又开始游说秦书瑞尽早嫁给许大将军,说是这件祸事只能靠他帮忙了。
“祖父,即便我肯嫁,也不能在爹入狱的关头上草草嫁过去啊。”秦书瑞哭笑不得。
“你爹都快没命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礼数。”
秦书瑞气得语塞,只好放弃争辩,任由他啰嗦去。
回到自己屋里,秦书瑞冷静下来,想到父亲和柳自州先前虽然共事过,也有过交情,但如今父亲已被贬职,或许这份旧情也随之减淡了吧!
看来,要柳自州帮忙,还是得请外公出马才行。秦书瑞考虑到这一点,再次偷偷溜出门,直奔林府而去。
林府冷冷清清的,秦书瑞只见到了表哥林嵘。外公和舅舅舅母到乡下探亲去了。
林嵘请她到厅堂里坐,得知了她的来意,他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又道:“我看,十有八九是柳大人还没看到你们寄去的信。”
“你是说……”
“柳大人在军营里时常随八王爷一同外出,先前还有人因为这事,在圣上面前参了他一本。”林嵘递一杯茶给她,继续说,“不过,圣上跟八王爷感情深厚,每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想必柳大人此刻又不在军营里了。”
秦书瑞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林嵘说:“我现在就派人去给祖父送个口信,让他也写信给柳大人说说这件事,多一份希望也是好的。”
秦书瑞愣了愣,自母亲去世、父亲把二姨娘扶为正室后,林秦两家的关系便也随之淡下来,若不是有秦书瑞这道桥梁在,恐怕早已形同陌路了。
这会儿见表哥肯为父亲的事出力,秦书瑞不由得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谢谢你,嵘哥哥。”
“这有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自林府回来后,秦书瑞悬着的心仍然未能放下来。父亲和二哥的事可谓是十万火急,再拖下去,必然会遭遇不测。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正自愁闷着,跟前一道蓝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说话声尖酸刻薄,“三姐姐,你这是又上哪儿去了?小心叫祖父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我去哪里,需要你管么。”秦书瑞嫌她幼稚,懒得和她废话。
“哼,你把爹和二哥哥害成这样,还有脸出去鬼混……”
“我做错事,也轮不到你来这里假公济私地羞辱我。”秦书瑞内心羞惭,表面却没和她客气,一巴掌扇到她脑门上,说完也不管她在后面大吼大叫,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刚回屋里,春霞便跟进来,向她禀报:“小姐,方才徐老先生派人送来口信,要您上玉岱山去一趟。”
秦书瑞有点惊讶,师父很少让她上山,这会儿主动找她,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秦书瑞连忙起身,“还有提到别的事吗?”
“没,就说了这些。”
秦书瑞没犹豫太久,换上一身便装就准备出门。临出发前,秦书瑞突然想起了白桃,决定悄悄放她她。
白桃是因为遵照她的命令行事,才闯下大祸,将来很可能会被发卖,唯有安置好白桃,秦书瑞心里才能好受些。
然而,白桃死活不肯走,哭着哀求:“小姐,我这辈子跟定您了,您千万别赶我走。”
秦书瑞无可奈何道:“白桃,秦府你是没法待下去了,你先跟我去玉岱山吧,后面再做打算。”
白桃只好抽抽搭搭地点头。
天将黑之时,秦书瑞带着白桃出了秦府,两人坐着马车,连夜赶到玉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