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颍王府正门处,黑压压的一片人,等待着圣旨的到来。
小厮一路小跑,话都含糊不清“王爷,不好了,祭祀已经开始了,世子现在正在游街点酒。”
“急什么,不来接旨就不来,这点规矩坏了就坏了。汝阴现如今瘟疫肆虐,已然是一锅乱粥了。世子是为给百姓祭祀驱疫,明是好心,圣上还能追究这点事情不成。”
话刚落,颍王就看到有人策马而来,身上还揣着蚕丝制成的圣旨。
驿卒呵马而下,开始郑重宣告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全力配合太和公主,兼仪銮卫指挥使犹未雪,控制瘟疫爆发。”
颍王双手接过“臣自当遵从。”话毕再行叩拜,眼神示意管家准备银两。
待人都散去,管家拿出银子,又将驿卒引到一旁“这公主和指挥使是什么时候会到。”
接过一小袋银子,驿卒便小声回答“指挥使就是公主,公主就是指挥使。至于什么时候到,在下不知。公主没走官道,算算时间应当已经在汝阴了。”
犹未雪二人早在宣旨驿卒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汝阴地界。
她们是南下,犹未雪来到汝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去拜见皇叔颍王,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不曾想,听到府外差役的闲聊。说是,有百姓聚集在北街,他们正在举行舞剑祭祀,送瘟神。
犹未雪心中大骇。现如今瘟疫肆虐,应当分散隔离开来,怎么能聚集在一起。莫不是嫌命长?
北街的路上,犹未雪她们连活人都没见到几个,遍地尸骨都没人认领、打理。
再一看,各个门户窗面不仅紧闭着,还都挂上了符篆。
百姓在试图将瘟疫、鬼神拒之门外,怪不要在这种时候,举办端午时节的;送瘟神。
再往前走,犹未雪竟看到一片萧索之地。
那里贴着的符篆,与她来时看到的不同,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见人停下,江秋勒马回身,向犹未雪说起了此处“此处乃是西门集市。说是西门集市,其实是偏北的方向。早些时候很繁华,不知什么原因落魄了。”
“原是如此…”犹未雪喃喃自语,而后便不再理会。
不多时,她们就看到祭祀所用的莲台。
江秋忙下马,往人堆里去。
犹未雪不曾下马,毕竟马匹高大就看得更远,更好观察祭祀情形。此处便于全览,她便勒马不再上前了。
莲台上用的是,极近丰富的五瘟色彩,一旁摆着有很多艾蒿和大量的屠苏酒。
火烧竹竿噼里啪啦,是用于驱赶山间的疫鬼;山臊。
火烧竹竿相比另一旁的,爆竹爆裂炸耳之声,一下就落下风。
此外,在莲台的一旁还火坑,那里焚烧着染了瘟疫而去的尸体。
祭祀本是好好进行着,谁料火坑里火苗一下猛窜,有孩童经受不住,竟哭着向熊熊燃烧的烈火冲了过去。
“阿爹,不要离开我。”满是无措的语气,让整个祭祀现场都变得阴沉。
诺大的人群,犹未雪未见有人出来阻止,心中便有了一法,可以让这祭祀不再进行下去。
但是这孩子可怜的紧,五岁的孩童,尚且不知何谓瘟疫和死亡。
但她一定知道大火的厉害,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场。
她应该,除了她死去的爹爹,身边再也没有亲属可以依靠了吧。
可是,无论犹未雪轻功再好,这个时候也拦不住孩童自杀的行为了。
她离火坑太远了,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看着女娃娃扑进火堆。
祭祀被打断了,百姓顿时乱作一团。
因为祭祀需要顺利完成,不得有人前来打断。不然就会被视为对鬼神的大不敬,从而导致鬼神发怒,使得瘟疫一直蔓延不退。
犹未雪心中着急,那孩子看着也就半大点,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世间的美好,却被命运逼得投身火海。
说来,她犹未雪也是个如同瘟疫一般,罪大恶极呢。
犹未雪这时想到了,她在京师时,明明可以早点来汝阴解决瘟疫带来的灾害的。
奈何她是官,本就不能随心所欲,思及此,犹未雪自嘲苦笑。
她本是医者仁心,如今却为了与皇权周旋,白白浪费掉这些人的生命。
可尽管如此,救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犹未雪忙跳进拱桥下的清河中,想要浸湿全身。
她自小轻功就好,颍州下来的河水到火坑不远,不过三息之间,她便冲进了火场里。
听着众人的惊呼声,江秋和知县刚出棚,想要拦拦住犹未雪的行为。
可是他们离火坑好远,汝不是犹未雪留下一路的水渍,很容易让人觉得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江秋知道,现在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