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为何事帮你？”
燕棠趁热打铁，忙道，“外公，我错了，当时四姐姐让穆公子为她捏腿还让他去她院中当差，我说不过四姐姐，所以才….”
国公爷轻哼一声，故作不快道，“他本就是奴隶而已，捏腿捶肩，端茶倒水是他该做的事，你把他捡回来难道不是用来差遣的？为何要维护他？”
燕棠也急了，“外公，不是的，我救他不是为了让他做奴隶，可不可以不让穆公子入奴籍，他是良民，若是这么小便入了奴籍，往后的自由和前途就都没了。”
国公爷抬手摸了摸下巴，看向一边的穆衡，若有所思道，“国公府不养闲人，他与你无亲无故，你难不成要用自己的银子养他吗？”
燕棠愣住了，她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有些底气不足的怯怯看了一眼外祖父，“可以…..不用我的钱养吗？”
此话一出她就后悔了，她说这话有些没规矩了，外祖父说得一点儿没错，国公府能够抚养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断没有道理仔养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
穆衡入奴籍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她同情他，所以这份账，合该她来买。
青云姐姐曾经告诉她，每月梨花阁的开销加上给各个仆役的开支统共是一两不到，而府中每月固定给她拨二两的月钱，加上她还有以往攒下的，这么一算添双筷子应当用不了多少钱吧？更何况穆衡那么瘦，肯定吃不了多少东西。
燕棠想了想，试探地说道，“祖父不是要把他指给我做陪读吗？他的开销从我账上扣就好了，就当是他陪读的报酬了。”
国公爷突然一笑，轻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发顶，“你这是做的什么赔本买卖，供他念书写字就罢了，你还要好吃好喝地养着人家。”
他觉得这外孙女真是不太聪明，起码没有旁边那小子聪明。好在他本没有打算叫他入奴籍的意思。
国公爷最终没有将自个的心里想法告诉燕棠，他希望穆衡有心能记下燕棠这份恩情，往后若是有福气登科及第也能帮衬一把燕棠。
就算没那个富贵命，起码现在能让燕棠开心就好。
“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便都依你。”
燕棠心下舒了口气，谢过外祖父后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穆衡，只见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样子，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穆衡对着祖孙二人作揖，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陪笑道谢。
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他一双手紧攥着，骨节都泛着青白，心底自嘲着自己像个物件般的无能为力和被人摆布的命运。
国公爷为了不落人话柄，亲自去将郎中从偏房请了进来给燕棠看诊。
老郎中还是说些老生常谈的话，叫她好生吃饭多休息便离开了。
国公爷略坐了坐便离开了，穆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懵在原地看起来无比拘谨。
燕棠看出来他的不自在，随口扯了句闲话出来，“你可别以为我是真的对你好，若是你功课不好，连带着我也学不到东西的话，我就把你…”
把他怎么样才好呢？赶出去吗？赶出去他又无家可归了，和哥哥一样可怜。
她煞有介事地威胁道，“我就把你送到四姐姐院子里，你就去每日给她按腿吧。”
穆衡一听这话，唇角又露出那种乖巧的没边的浅笑。
燕棠看了有些难为情，装作若无其事地扒拉几下自己凌乱的发丝，她将刘海儿翘起来的发丝往下压了压，一松手那一绺头发又跑上去了，她理得烦躁，胡乱揉了一把方作罢。
“你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事儿吗？”
穆衡想了想道，“明日，你愿意带我去上学堂吗？”
燕棠想也不想，“我不带你去，你就不跟着去了吗？”
穆衡语气坚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