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面上仍是不显山不露水，堆着笑对谢明昭道：“那这位就是谢二小姐吧，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款式呢？”
趁两人说话的间隙，谢明昭早就看中了一件衣服。
她快步向店内走去，指着一件红色骑装道：“管事，这件衣服怎么卖？”
“谢二小姐，这是展示用的衣服，是不出售的。”掌柜生怕谢明昭听到这话不高兴，随即弯腰伸手引着谢明昭向里间走去。
“您若是想要的话，不如在里间让绣娘量一下尺寸，过几天做好了就送到谢府去。”
不过管事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谢明昭并不是心思细腻敏感之人。或许有些人听到这句话，就会自卑于自己没有见识，觉得丢脸。但谢明昭最多感叹一下京中的成衣店就是不一样，自己在金陵时就从未见过成衣店还提供这项服务。
半刻后，当谢明昭量完尺寸从里间出来时，就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喧闹声。
“管事的，为什么这件衣服不能卖我！”
一道娇斥的女声响起，显然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谢明昭走出去，只看见管事正用袖子不停擦着额上的汗，一脸焦头烂额的模样。
“韩小姐，真不好意思。这款衣服的布料就只有一匹，刚刚被谢二小姐订下了。不然，等半个月新布料来了之后，我再给您做一身？”
还没等那个被叫做韩小姐的少女开口，她身边的侍女就大声说道：“管事，若是半个月后再做，只怕这衣服早就过时了。我家小姐可是你们家的老主顾了，你就用过时的衣服打发我们吗？”
韩茹心冷哼一下，显然是很不满意管事的说辞。
她乃是兵部尚书嫡女，自幼被父母娇养着长大，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没想到买件衣服还要被这管事推三阻四。
更何况，她一向看不上谢曦若的身份，明明是个庶女却处处压自己一头。偏偏那些公子哥还都吃这套，称谢曦若叫什么京城第一美人。
她一边暗暗腹诽，一边攥紧手帕偷偷看了不远处的谢曦若一眼。
哼，这次又冒出来了个劳什子谢二小姐，她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谢府有个谢二小姐。说不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远方亲戚，只不过来谢家借住的而已。
管事看着韩茹心一眼不快的样子，心想，今天算是自己倒霉，正好撞在枪口上了。这韩府上下统共就这一个女孩，如珠似宝地长大，估计今天不拿到这件衣服是不会罢休的。谢家又是清流之首，颇有声望。自己不过是个打工的，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管事求助似地看了谢曦若一眼，希望这位素来好脾气的谢家大小姐帮自己解围。
好在谢曦若对外一向是个体贴善良之人，看到管事为难的样子，不由上前几步对韩茹心婉言道：“韩小姐，你也别为难管事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这衣裳是我们先看中的，不如你再看看别的吧。”
什么叫为难管事？
看着谢曦若这副温温柔柔的样子，韩茹心只觉得更加生气了，谢曦若话里话外不就是自己仗势欺人吗？怎么，她是好人，自己就是坏人吗？
她本就是个冲动易怒的性子，一时情绪上头，竟冲谢曦若道：“你不要在那假惺惺做好人，不过谢家的一个庶女，也要和我抢东西吗？”
京城是权利的中心。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司空见惯。至于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事也不少见。但像韩茹心这样口无遮拦，直接开撕的人倒是少数。
听到韩茹心这么说，谢曦若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一来是因为嫡庶分明的风气在京中并不时兴，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嫡庶都是放在一同教养的，无甚差别；二来是因为谢氏也从未苛待过谢曦若母女二人，她的吃穿用度向来不比别家小姐要差。
谢曦若一张俏脸不由有些发红，正当她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谢明昭已拦在自己身前，语气萧寒似冰。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