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声音响起,容好余转过身,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生得十分好看。
只是他眉心皱着,眸中还有几分厌恶——带着仇恨的厌恶。
就好似之前,他们有许多亏欠……
院中齐刷刷地行礼:“皇上圣安,淑妃娘娘安。”
唯有容好余还在愣怔。
“放肆!在皇上面前如此出言不逊,还不跪下!”
另一陌生的声音响起,容好余回过神,这才注意到妃嫔们口中的第二个角色——淑妃。
淑妃立在皇帝身侧,着一身素青色,长相温柔,目光却凌厉,周遭散发着一种带着屏障般的气场,让人一点也不想亲近,甚至生出几分……不适。
明明都是第一次见,怎么会有这么多特殊的感觉?
难道这游戏里有待开发的背景故事?
容好余眯眯眼,努力转动小脑袋瓜,可思绪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胆!皇后已经到目无天子的地步了么!”
淑妃又呵斥一声,天冬见容好余依旧站着不动,赶忙爬上前来替她求情。
“皇上恕罪,淑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不是有意的!”他吓得哆哆嗦嗦,却很用力地磕头,“娘娘平日总爱说玩笑话,这绝不是娘娘本意啊!”
“玩笑话?”淑妃踢开天冬,面色更冷了几分,“在皇后这里,皇室的威严,制度宫规,我大焕的律令,都是可以随意拿来取笑的玩物么?”
“不是的不是的!”天冬被踹了个跟头,但顾不上疼痛,又爬了回来,顶着出血的脑门儿,开始掌自己的嘴,“都是奴才失言,奴才该死,不关娘娘的事!”
脑袋里的乱麻被吵闹声盖过,容好余清醒过来,一低头却发现天冬已经一身狼狈,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已经每一处好地方了。
可饶是这样,那淑妃却依旧冷眼,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这也忒没人情味了。
容好余后槽牙紧了紧,伸手拽起天冬,把人拉到自己身后,“行了!你跟她说什么?老实呆着去,别抢戏!”
淑妃眉心微蹙,“皇后这是何意?”
“你知道我是皇后,还敢放肆!?”
容好余撸起袖子叉起腰,昂首接住了这充满警戒的视线。
“淑妃是吧?我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我知道,你有权利再大,也管不到我头上,更动不得我手下的人!少在我面前上纲上线,作威作福,老子不是兔子,轮不到你摆弄!”
淑妃一怔,脸上闪过诧异,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冷哼一声,脸色沉了几分,“确实是放肆了。”
“听到没?”容好余双臂环抱,扬起下巴看着淑妃,“你确实是放肆了!”
“朕说你放肆!”
话音未落,巴掌落在容好余的脸上,一声清脆响彻宫院。
容好余脑袋一嗡,讷讷地起头,对上皇帝的视线。
他的眼睛是那样好看,像是天上明月。
可他的目光那么凉,如同寒夜的风,吹来割人的雪。
她嘴唇动了动,不受控制地伸手,去够他那被光描摹的轮廓,可视线却突然模糊,尖锐的耳鸣一下子把她的世界抽空,伴着大脑如抽丝般的痛,在虚无的寂静中生出几帧画面——
那是秋末如今日,雁已南去。
他立于廊下,絮絮说着那念过很多遍的事。
她捧着茶盏听得依稀,没注意到有风经过,鬓角的碎发扬起又落,缠上那低垂的长睫。
他轻笑,伸手拂过她眉眼,说新帝登基后,他便不再参与这些争斗,带她去种豆南山。
明明指腹划过脸颊,余温依旧。
可如今画面重叠,再看眼前人……
嗡鸣散去,“啪”的一声巨响穿过破碎的梦,终于传回她的耳畔。
容好余一颤,伸出一半的手像是碰到了尖刺,猛地缩了回来。
怪不得会觉得有亏欠。
原来,眼前人也曾是心上人。
又一场秋风卷过,发丝扬起落下,明明是轻抚过脸颊,却像是抽打一般,麻酥酥的,又沉甸甸的,扯着耳朵都烫了起来。
“呵,藏了这么多年,才做两天皇后,就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皇帝嘴角微扬,甚是轻蔑,“朕记得警告过你,你该庆幸,现在留着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你若是想守住这些荣华,要一辈子夹住你的尾巴。”
“我确实该庆幸。”
容好余看着这张一下子变熟悉的脸,眉心皱皱,又嘲讽地展开。
“庆幸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不然这一巴掌,我一辈子都过不去。”
皇帝愣住了,身侧的拳头攥了松,松了又攥。
容好余回看着他,正当一片死